容成凤衣看了眼那托盘,白皙的指尖却将托盘推开,眼底笑意浅浅,“不如这样,一舞结束,你们再看我值得给多少?”
“行!”女子豪迈的一声中,容成凤衣飘出几声轻笑,手腕抬起处,厅内灯光顿灭。
烛光,一盏,又一盏,再一盏,慢慢燃了起来。却只在舞台的四周,烛光不多,甚至有些黯淡,只能依稀看清他的身姿,迷迷蒙蒙的。
这样的黯淡中,那正中的舞台四面,垂下了红色的轻纱,就连那身影都看不太真切了。
但是,没有人发出失望的呼声,那轻纱后的身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遏制了人的呼吸,牵引了视线。
一声鼓响,低闷,敲在心头。
人影微动,那衣摆下的腿,无声地探了出来。
明明只有黑色的影子,却那么让人心动。紧致、修长、脚尖的弧度那么漂亮。
脚尖踢起,衣袍飞舞,在他旋身间飞扬起来,可还来不及捕捉到什么,就落了下来,只留一个影像。
“啊……哎……”
所有人的声音,似乎与我想法一样。
纱帐中,轻笑声又起。
该死的混蛋
快,太快了,衣袍如扇状飞起,没有了腰带的束约,若不是这飞旋的力道,只怕就要从肩头滑落了。
那衣袍展开,如羽翼般,而羽翼下的人,乘风欲归。
他舞动的风吹开了纱帐,扬起了衣袍,烛光却被风压制了,乍然一暗。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在月夜的桃花林中,桃花妖幻化了人形,在我面前翩翩起舞,明明知道它要吸人魂魄,却无法挪开眼神,宁可以命交予,也要追随那指尖勾引。
衣袍未落,发簪落。
青丝如水流泻,刹那垂坠。
这一坠,像是新婚之夜释放的羞涩;这一坠,如画眉新妆后的妩媚;明明如此优雅的姿态,我脑海中想到的,却是这满满一捧盘旋枕畔的样子。
我是,其他人也一定是。
烛光的跳动,已是最好的节奏鼓点。
纱帐的飞扬,如雨后天边的云霞,娇艳无比。
明明是天人般的姿态,为何却有魔幻的诱惑。
明明如仙子般的乘风远扬,内心深处却听到了魔的勾引。
冲动,但又偏偏痴醉于这凛然高贵中不敢擅动妄念。
这是什么舞,竟然会有冰与火极致的交融感?
让人在神魔之间,低俗与高雅之间不住地徘徊。死去活来,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呼”火光灭,衣衫落地。
黑暗中,只有那道人影站立着,可惜明明听到了衣衫落地的声音,却什么也没看到。
而我并不知道,当那衣衫从腰身滑下的瞬间,我已从二楼跃下,扑入台上,也就在此刻,烛光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