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被捉住,抬起头来问:“什么时候的事啊。”“前几天。”“哦。”徐栖定看着他愣愣的样子,心情没来由地好,给狄明洄的朋友圈点了个赞。狄明洄晒了曹抒参加比赛的照片,得意洋洋地配上文案:帅!好听!厉害!不愧是我弟。徐栖定在下面评论:不愧是我的员工!邹却心事重重地剥着小核桃,脑里乱成一团浆糊。朵朵生日那晚后,他倒是恢复了该上班上班该休息休息的正常生活,不过还是住在徐栖定的房子里。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聊过这段不明不白的关系,邹却有时几乎要错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同居的情侣,又或者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家人。平静当然不过是假象,总要有打破它的东西。徐栖定和邹岩分手的事让他有些讶异又茫然,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先前始终自知不道德,欲望破除底线,做了别人关系中的第三者,且无法放手。那么现在那两人分了手,他们之间又该如何进退。他很想问问徐栖定,为什么分手,是纯粹不想和邹岩交往了吗,还是会有那么一丁点和我有关呢。如果这么快就分手,之前复合又是因为什么,你爱过邹岩吗。你的爱到底会给怎样的人。周末一早两个人分别出发,邹却去找邹岩和娄晓青碰头,见到面时见邹岩神色如常,不免觉得有些疑惑。按道理讲,突然被分手绝不是件能让人迅速接受的事,然而邹岩这些天什么反应也没有,竟然没找徐栖定一哭二闹三上吊,静悄悄不作妖,确实有些反常。他没多想,先问娄晓青随多少份子合适,免不了又被一顿数落,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这种问题也亏你问得出口,还是多跟你哥学学。只得哎哎应下,闭上嘴不再发言。路上娄晓青问他最近工作如何,想到自己旷了好一段时间班,邹却有些心虚地敷衍了几句。之前返工时用生病做的借口,好在老板和他关系不错,也没多问,只叮嘱好好照顾身体,羞得他抢着搞卫生和代课,还连着请客吃了好几顿饭,心里的愧疚才稍稍有所消减。娄晓青说:“反正你不愁吃穿就行,你们两个我都很放心,平时记得多给家里打打电话,有空了也多来看看我。”邹岩把鸭舌帽往脸上一盖,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兄弟俩自见上面就没说过多余的话,虽然平日也基本如此,邹却还是借此捕捉到邹岩的一丝低落情绪。意外地没有多么幸灾乐祸,大抵因为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好像更能感同身受真心实意的爱被全额退回的难受。一到酒店邹却便想逃跑。几个关系还算近的亲戚和娄晓青打完招呼,抓着他和邹岩不放,打听些老生常谈的事,有没有对象啦,工资高不高啦,买没买房子啦。邹岩一向处事圆滑得体,大大方方地应着,邹却则恨不得现在就把礼金交到新人手里,这酒席不吃也罢。虽然之前和娄晓青明确提了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的事,可这会儿亲戚们聊起这档子事,她还是笑呵呵地附和着,听得邹却头大。眼看着话题越来越往自己身上集中,忙找借口开溜,一路走至宴会厅外才松了口气。他们来得早,到场的宾客只寥寥两三桌人。邹却在走廊上踱着步消磨时间,东张西望地朝电梯口望。徐栖定明明同自己一起出门,这时候怎么还没到?正想着,眼睛被人从身后捂住,温热的体温染上薄薄眼皮,邹却反应了几秒才笑着把那双手从脸上拉下:“你幼不幼稚?”那家伙偶尔像个小孩,这倒是五年前的自己所不了解的。有时也被逗得哭笑不得,又觉得对方若是愿意把这样的一面展现给自己,是不是也代表自己在他心里有一定的分量。哎,怎么又在想这些了。转过身果然是徐栖定,神色正经,指指宴会厅的入口:“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不进去?”邹岩把脸皱成苦瓜:“亲戚太热情,不想参与他们的闲聊。”徐栖定点头表示理解,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脚像被钉住。
邹却问他:“你干嘛?”他说:“陪你发呆。”邹却又想笑,抿抿嘴说:“别站这了,一会儿宾客进来就看到我们两个木墩子立在这里。”两个人偷偷摸摸去看新郎新娘拍照。这家酒店是专门做婚庆的,整条走廊都布置得精致漂亮,一路摆满新人的照片。方才就远远瞧见新娘和几个伴娘在走廊尽头的月亮状吊椅边自拍,这时候趁机拉了徐栖定一块儿过去,在一边好奇地看。徐栖定说:“好像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邹却不满:“神经病,上次也说小学生手拉手上厕所。”话音刚落就被徐栖定悄悄勾住手指,连忙把他的手拍开,心却一动,像有人往身体里撒了把绵软的白糖。磨蹭好一阵功夫才一前一后回到宴会厅。邹却本有点担心自己和徐栖定一起出入被邹岩撞见不好解释,然而一看邹岩和娄晓青仍在和那几个亲戚唠着家常,这才松了口气。他也回到桌旁坐下,翻了翻手边的小册子。这对新人很有情调也很有巧思,做了本精美的图册记录两人的恋爱过程,上面还印了新娘亲手画的连环小画。翻完册子又忍不住抬头找徐栖定的背影,那人坐在离舞台最近的一桌,位置又恰好被花饰遮挡,此刻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怎么圆滚滚的。邹却不自觉地笑,转头却对上邹岩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心惊肉跳。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瞧出什么端倪,邹岩只是给他倒了杯椰汁,问他要不要喝。邹却忙接过来道谢。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家人朋友致辞的环节徐栖定也上台说了几句。新郎介绍他的时候很激动,说是事业上的大恩人、大贵人,没有徐先生自己也不会有今天……徐栖定脸上挂着得体的笑,邹却在台下看着。听见隔壁桌的年轻女孩嘀咕了句“他长得好帅”,突然意识到在生活绝大部分时间里,徐栖定仍然是大家的太阳。只是在某些瞬间,很偶尔地,他好像也可以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太阳。比如刚才偷偷勾自己手指的时候。是错觉吧?邹却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听见娄晓青问邹岩:“这不是小徐?”娄晓青怎么会认得徐栖定?他竖起耳朵,听邹岩回答“是”,又眼见着徐栖定致辞完走下台,邹岩提高音量喊了他一声:“栖定。”邹却骤然紧张起来,生怕邹岩在这种场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给人家好端端的婚礼添些不愉快。徐栖定闻言回头,脚步顿了顿便很快走过来。瞥见娄晓青在场,他客套地笑:“你也在啊。”邹岩的神色很是镇定,邹却看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