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下厨房,差点没把厨房给点了,手上割的都是口子,第二次下厨房。炒好了一个蒜末茼蒿,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景象,侯爷端着发黑的菜,乐的跟个孩子似得。然后一次比一次做的好,最后,只要是夫人爱吃的,或许平时多吃几口的菜,他都会做。而且做的非常好。
几乎每个晚上,侯爷都要亲自下厨,就像今天这样,两副碗筷。就像夫人还在一样。吃的好满足好开心。
最初,她们都以为侯爷疯了。为此还担心了好久,后来,她们才发现侯爷没有疯,只是太想念夫人了,不愿意承认夫人已经去了。
这样也好,至少这一刻他是真的开心。
一碗饭吃完,韩子狐很自然的把对面堆成小山的碗端过来。“你呀,吃的太少了。总是不听话,让人操心。”
此刻,他不是威风凛凛的镇国侯,只是一个操心妻子絮絮叨叨的男人而已。
他低着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着菜,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遮挡住了微微发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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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皇帝正坐在御桌后批阅奏折。听见开门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去。“你来了。”
韩子狐一身藏蓝色官袍屈膝而跪,“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帝放下笔,直了直身子。“你尚在孝期本来应该让你多休息休息,可这件事交给别人朕不放心,你办事妥当主意又多,交给你朕放心。”
“皇上吩咐就是。微臣定当尽心尽力。”
嘴角的笑渐渐隐去,韩子狐这般生疏有礼的样子虽然是恪守为臣之道,但还是让他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也没什么。曹婕妤给朕生了个龙凤胎。朕已经拟旨册封她为嫔封号静。于皇子公主满月行册封礼。加上八月二十是她生辰。双喜临门,朕的意思是她的生日宴大办一下,内务府那边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些个节目,没意思。朕知道你的新鲜点子多,这件事想交给你去办。你的意思呢?”
“静嫔娘娘诞育皇子公主于子嗣有功,承蒙皇上信任,臣责无旁贷。”
皇帝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子狐。你还是决意要做一个闲散侯爷么?朕需要你。”
韩子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转瞬即逝。
“皇上过誉了,臣自知能力有限,怕不是担当重任,只想做个闲散侯爷。照顾妻儿。”
“可有钟意的人了?若是有告诉朕,朕赐婚。”
“多谢皇上的好意,臣不曾有钟意的人,在臣的心里臣的妻子就是臣最重要的人。”韩子狐坚定的说。
“罢了。你去准备吧。”皇上摆摆手。重新做回龙椅上,捏着发胀的眉心。他或许从来没有过韩子狐那般刻骨铭心的感情,所以也无法体会韩子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仕途都可以不要了。
他不知韩子狐的自责,自从如意去了之后,他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当年他只是一介布衣,或许如意就不会被当作筹码来威胁他。两个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了。
从皇宫出来,外面的太阳很好。晴空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
路过宝兴斋时,他忽然想起来祖母去世之前他曾在这里定制了一套首饰。现在算算也该做好了。遂下马进了宝兴斋。
同一时间,如意领着扭扭也在街上。
“娘,明天我和师父就要回去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您啊。”扭扭苦着脸跟在如意身边,就连他最爱的美食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如意买了一个面人递给他,他的话也让她有些伤感,可面上还是维持着一贯的笑容,“很快的,等这边的事儿一结束,娘就回去找你,到那时娘就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真的?”扭扭颓废的眼神中来了神采。
“真的。娘不骗你。”如意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擦擦他头上的汗。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宝兴斋门口。
宋掌柜送韩子狐来到门口,“侯爷慢走。下次您知会一声,小人亲自给您送到府上去。”
“好,你留步吧。”说着,韩子狐接过韩权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