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份体面,为了一声别人口中的贤惠,为了不被夫家以“善妒”之名而驱离,母亲只能在人后偷偷哭泣。
难道自己以后也是如此吗?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身为女子就该如此么?她不甘心,她不要像母亲那样,一边以泪洗面,一边与几个姨娘斗得你死我活,为得只是晚上父亲会睡在哪个房里。
她不要那样,所以她只爱习武不爱读书。她讨厌那些书本,特别是女戒,她感觉写出这书的那个女人一定脑子不正常,里面说得东西也是狗屁不通,臭不可闻!
可她越是这般抗拒,周围地人就越要不断地提醒她:你是个姑娘家,你怎能这般?你是要嫁人得!
这样的话让她烦躁至极,却也越发地恐惧未来的日子。她越恐惧,就越抗拒,行为也越发地肆无忌惮。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随心所欲的日子还有多久……总之,过一天算一天吧!
直到今天下午,听了杨涵瑶说了那么多奇妙的事后,特别是关于人可飞天的那些话,她居然觉得读书其实也挺有趣得嘛!
当她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很讨厌做学问得吗?为什么现在会有这样离奇的想法?觉得读书也有乐趣?
她再次陷入恐惧中了,她这几年努力地抗拒着那些书本上的东西,就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同母亲一样,受了委屈只会哭泣了。
她想了很久,直到刚刚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学问与学问也是有不同得,而杨涵瑶说得这些个学问才是自己想要得。
同时她也想到,如果自己可以造出把人带上天且还能安全着落的孔明灯,而自己则成为千百年来第一个飞上天的人后,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和母亲有些不同?
会得,一定会得!方袭阳紧抿着的唇透着她的决心,那些伴随了她好几年的恐惧感,压抑感终于不再是那么浓烈了。
她找到法子了,她要飞天,她一定要成为千百年来第一个飞天之人,她要用这千百年来头一份的荣耀改变自己被困后宅,以泪洗面的命运!
看了看桌上杨涵瑶送给自己的包袱,杨涵瑶称这种包袱为挎包。手抚着挎包上面的图案,边上那些非银非玉的东西也是她从未见过得。
据说这个东西叫作珠片,是瑶儿妹妹从那行脚僧处得来得。而那行脚僧又是从那欧罗巴,将这珠片带回。
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东西。甚至比珠宝看起来还要夺目,且十分轻薄,可绣成各种图案。
而中间的那朵牡丹,就更奇了!方袭阳虽抵制家中的各种教育,可多多少少还是被逼学过点女红的。
她的女红虽一塌糊涂,可基本的一些针法还是知道得。挎包上的这朵牡丹的绣法,竟也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针法。
但是她也没深究,杨涵瑶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传奇。放眼大宋,就算是加上那辽国,西夏,又有几个人能在杨涵瑶这个年纪便已有了那么多成就呢?
做为传奇人物的手帕交,方袭阳感到与有荣焉。更何况,这挎包可是瑶儿妹妹亲手做得呢,这点让她觉得很窝心也很开心。
其实她没什么朋友得。在遇见杨涵瑶之前,唯一的玩伴估计也只有杏儿了。
她也试着主动结交一些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孩,可惜地是,自己写了信,信也确认交到对方手里了。
别人信到也回了,只是言语中的客套与疏离也就不用提了。就算自己主动跑去找别人,别人也总是以各种借口回避。
贴了几次冷屁股后,她也就彻底明白了。别人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想和自己做闺蜜,给自己回信也完全是出于礼节。
她方袭阳有时做事是有些鲁莽,可毕竟不是痴儿。人家这态度都这么明朗了,自己又何必去惹人不痛快?没得让人看笑话,自己也丢份。
而当她第一次遇见杨涵瑶时,她对自己投来的微笑,那笑看着是那样的真诚,不同于以往的那些人。
她心中便隐隐有个感觉,这个人应该有些不同吧?
于是,破天荒的,她竟又一次提笔主动给人写了信,表达出做个朋友的想法。
而杨涵瑶也回信了,虽然这中间还产生了一些小误会让自己有些生气,甚至是失望,可她没想到自己有些过份的质问竟没让对方生气。
对方还十分诚恳地跟自己解释了一番,且回信的速度非常快,完全不像以前的那些人,只是在应付自己。
就冲这点,她也觉得杨涵瑶是个可交之人。后来种种事迹表明,自己这回果然没有再看错人,她们俩真得成了手帕交。
想到这里,方袭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里都是暖意……
有闺蜜真好啊……
她又摸了下那挎包,心道:“瑶儿妹妹这样厉害,我也不能太差了!否则岂不是给自个儿的闺蜜丢脸?嗯,就是这道理!桑梓远的手帕交起码得是飞天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