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操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学员们你看我,我看你,都傻眼了。
“你,你唬人!”赵惠忽然大叫了起来,“仁宗爷虽赐你金鞭可却未说此金鞭有上打天子,下打佞臣之效……你,你,你不能打我……官家,官家,我要告诉官家!”
说话间,两眼珠子乱转,四下寻找赵顼的身影。可哪里还找得着?早在事前王雱便与赵顼商量好了,赵顼勉励完后便走人,省得这群人到时闹起来让天子难做人。
赵顼也知道自己的这些亲戚家的孩子都是个什么德性,因此就职演讲一说完早悄悄开溜了。这就这群家伙光顾着找王雱麻烦了,连官家走都没发现。
杨涵瑶勾起唇,冷笑道:“难不成还要本宫拿密旨给你看,是也不是?诸教官,还愣着做什么?这里可是军校,不是供人玩乐的游乐场,不服者一律鞭五十!”
“是,标下领命!”
二十个教官得了杨涵瑶的命令,手执教鞭,目光阴恻恻地扫向这群王公贵族子弟,似乎如一头头饿狼般看到了一只只美味的小绵羊似得,嘴角噙笑,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敢?!”赵惠被林纾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可又不愿堕了郡王府的气势,强逼着自己昂起头与林纾直视。
林纾冷笑了下,与旁的教官不同,他原本是天子近身侍卫,见惯了大场面地。再加上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文化素养也不错,一下便被王雱挑中了。
在这之前官家也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吃,若这群纨绔不听话,以公主扔出金鞭为号,尽管抽就是了。只要别把人抽残了,打坏了就行。
至于怎么打人,他们在这之前也好好训练过,保证只会让人感到疼却不会将人打坏了。有了天子,驸马,公主的撑腰,老是吃这群贵族子弟的气的林纾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一双眼睛如狼般幽幽地盯着赵惠。
“你,你敢,我,哎哟……”赵惠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寂静的操场上一声惨叫传出,“你个王八羔子,你真敢打爷?!我,我,哎哟!”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林纾舔着唇,把从杨涵瑶那儿学来的话活灵活现地套用着,“不听凋零者鞭五十!这儿没有亲王,郡王,王公大臣!在我眼里,尔等就是一群只知吃饭不知干活的臭虫!”
说完又是一鞭子打在赵惠身上,心里顿时觉得舒畅了。这位主,平日自己值班遇上他时可没少给自己找麻烦。虽说有些公报私仇的味道在里面,可谁叫咱有天子的旨意呢?还有吴国长公主和驸马撑腰?
若不趁着这会儿好好拾掇你一番,咱还算爷们么?
“我,我要回家告诉我父亲,你,你这卑贱之人,竟然,哎哟,你轻点!”赵惠眼泪鼻涕混成了一团,几鞭子下去,身上衣衫已破,白嫩的手臂上也出现了血珠子……
“我要,我要回家,呜呜呜,我不干了……”赵惠说着拔腿就想往外跑。可军校采取的是封闭式教育,四周早有士兵层层把守,他想跑又能跑哪去?
结果,东投西窜地,人没跑出去,平白无故地又挨上了几记拳脚,最后甚至摔在了地上,屁股高高撅,嘴巴里还啃了一口的泥沙,往日俊俏公子的模样全然不见了,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呜呜,姑母,姑父……”赵惠趴在地上,惨叫道:“侄儿,侄儿错了,呜呜,不敢了,不敢了!”
王雱见着赵惠这凄惨的模样,皱了皱眉,心下有些不忍。到底还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呢。平日锦衣玉食地,哪里受过这等苦?
“染真,你看,是不是?”
杨涵瑶冷笑了一声,“驸马不必替他们求情!这里虽是军校却也如在军营中一般,军令如山,岂能随意篡改?赵惠不服管教,肆意起哄闹事,扰乱军校秩序,鞭五十,一鞭子都不能少!林教官,怎么停下来了?给本宫打!让他好好张长记性,这里军校!不是他的王府!想当少爷地现在就给我站出来!”
“标下领命!”
“姑母,姑母……”赵惠连滚带爬地冲着主席台杨涵瑶所在的方向趴过去,“姑母,侄儿错了,侄儿不敢了!”
“公主,这……”林纾胆虽大,可看着赵惠这模样,心下倒也有些不忍了。
赵惠才十七岁,虽然平日里有些混账,可说到底跟他也没什么真得大过节,无非就是捉弄他一下,辱骂几句罢了。
现在看赵惠已被自己打得皮开肉绽,这悲惨的模样,林纾也有些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