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莫名其妙,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见这位虽自称奴婢,可容貌气质不凡,与此地民众大有区别,再看她头上的发钗别致,身上的衣料都是暗纹的,都是京中出产之物。小小一奴婢打扮穿着就如此不凡,那身后的主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吶!”沈括心里暗道了声“妙哉”,随后迈着方步上前几步,走到杨涵瑶跟前,躬身作揖道:“臣,沈括,沈存中拜见郡主殿下,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咦?”杨涵瑶惊讶,“你是沈括?沈存中?!”声线略微有些颤抖,眼前这男子可是十一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啊!他来琼州了?他来琼州了?!苍天,这,这太好了!
“回殿下,臣是沈括,沈存中!”沈括纳闷,此时他官位不显,也不怎么出名,心里奇怪自己眼中的偶像为何在听到自己的大名后反应如此之大?
“你怎知我是郡主?”
“殿下身边的身气质打扮就如此不凡,在这琼州城,除了殿下,还有谁家的仆人能有此打扮?”
沈括回答地一板一眼地,杨涵瑶暗道了声妙!果然是搞科学的,这脑袋瓜儿真好使……
“平身吧!上前叙话!”
“是,殿下!”
沈括上前两步,杨涵瑶下得车来,又打量了下沈括,沈括今年也三十有二了,留着小八字胡,身材不高不矮地,鼻高,眉浓,眼大,端得是一副好相貌。
想起沈括那个悍妻,杨涵瑶轻笑了下,道:“还是叫我表字染真吧,这样也亲切些。你比染真大几岁,我就称您为兄,如何?”
“谢殿下抬爱,如此,某就放肆了。”搞技术的肚子里弯弯绕绕地少,杨涵瑶这么说,他也就应了。
“你家夫人呢?”
沈括才作揖起身,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得杨涵瑶这么一问,顿时被雷到了。
都说这郡主偶尔会发癫,问些的问题有些古怪,今日一见果是如此。这才见面,其他问题不问,就问自己夫人作甚?怪哉!
不过人家是郡主啊,自己是臣,这问题问得虽古怪,但也不能不答不是?
“多谢郡……啊,不,染真关爱,内子在家未曾随括来琼。”
“呵呵……”杨涵瑶笑了下,道:“听闻沈夫人多才多艺,在京中也小有名气,一直想见上一面却不得法,染真唐突之处,还望兄海涵。”
“原来如此……”沈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自己那夫人多才多艺?那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此处风大,这琼州日头也毒,存中兄远道而来,请让染真好好招待一番。这就移步回琼州府,驸马若见兄来定是欢喜。”
“单凭郡主吩咐。”
几人正要离开,忽然码头上传来一阵骚动,一阵叽里呱啦的语言夹杂着生硬的汉语,几人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见两个金发碧眼,鼻高目深的人被码头干活的人团团围住,杨涵瑶甚至听到本地民众在大喊“妖怪!”
“欧洲人?”杨涵瑶心里纳闷,“还是犹太人?”
“蓝帽人?”沈括倒也有见识,其实这个时期居住在开封的犹太人不少,这种金发碧眼白皮肤一副欧洲人面孔的犹太人是见怪不怪了。
“听闻蓝帽族人最喜经贸,他们怕是追随染真脚步而来。”沈括笑道。
“舒云,去把那两人给我叫来。”
“是,殿下。”
杨涵瑶时常外出视察民情,还与农民一起下地干活,对于她身边的贴身奴婢此地民众那并不陌生。
见到舒云要叫这两个妖怪去给郡主审问,顿时让开一条路,跟在舒云后头来到杨涵瑶车架跟前。
魏家兄弟手握着刀,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这两外族人,舒云则道:“这位是我大宋的郡主,还不跪下参拜!”
“尊敬的公主殿下……”那两人单膝跪下,一手放在胸口,弯腰道:“上帝的子民兰登·亚当斯,斯威特·贝尔问您安康。”
怪腔怪调的普通话,有别于犹太人的问安礼,杨涵瑶皱眉,对沈括小声道:“存中兄,他们不是蓝帽族。”
“何以见得?”
杨涵瑶抿嘴笑了下,伸出一只手到二人跟前,那两人愣了下,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眼里露出一丝兴奋。
伸出手握住杨涵瑶的手低头亲吻了下!
“敢非礼郡主!找死!”魏四大吼一声,一脚踹开亚当斯,“噌”得一下拔出刀,“你这登徒子,老子砍死你!”
亚当斯与贝尔吓得脸色苍白,不知眼前的宋人怎么突然发了疯,急吼吼地叽里呱啦地大喊了起来,“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