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揶揄道:“屈老,这密道真是设计绝妙,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不过是转了个弯,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屈魂钟懒得搭理咬住自己像疯狗一般的罗天,眯着老眼对着四周打量了一圈,老奸巨猾的他很快就发现了吕典设的障眼法,冷笑一声指着吕典杂货铺旁边的小院道:“把这院子打开!”
武士们憋着火压根不砸门,仗着武力高强对着院墙一阵踢打,直接砸开了院子。院子内依然人去楼空,只是各个房间之物杂乱无章,仿佛被人翻过一遍。罗天道:“环环相扣的布局真令小子大开眼界?屈老,您真不愧是镇守秦城千年的屈家家主。呵!”
“罗天,我若真要欺瞒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这小院主人在杂货铺中设密道,密道却通向大街。这长街之上四通八达人多口杂,虽然方便隐匿,但却绝非常人的选择。如果只是逃生密道,根本没有必要这样设计,除非他的目的并不是简单的逃生。这周边的院子唯有这一处与他最近,内中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屈魂钟心中笃定吕典的设计,命人对小院进行掘地三尺一般的搜查,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屈魂钟看着满脸揶揄之意的罗天,心中对罗天此人有了全新的看法。本以为罗天是个城府极深的人,现在看来不过是权欲过强,几次三番想要摧垮秦城世家独掌大权。屈魂钟盘算一阵心中有了成算。
等了半日,两个武士在一处隐秘的房间床下的砖块之下发现了吕典的地下密室入口。罗天和屈魂钟带着一众武士进了房间。两个武士举着火把自告奋勇进入密道。这段密道其实很短,吕典当初修建之时根本没有把它考虑成通道。甚至他原本打算做一个地窖式的密室,不过秦城冬季太冷漫天飘雪,一到春季雪水打量融化容易造成密室积水,所以才修了这么一节联通外围用来排水。
铁面武士来到吕典实验室的铁门前。门上用白条贴了一个大大的叉,两个叉上分别写了四个字:内物不吉,切勿打开。吕典故作神秘让两个武士犹豫不已,不过家主有令没有办法,迟疑一阵两人小心翼翼揭开封条,运起真气猛力一劈,铁门哐当一声巨响倒地,两人挥着火把探入。眼前的场景让两个身经百战的屈氏武士当场失禁,尿着裤子就冲出来。两人头都不敢回,一溜烟冲出房间门趴在外面的院子里呕吐不止。
罗天和屈魂钟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不解。
罗天看着屈魂钟愈发看不透这个老头子。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
罗天道:“屈老,那你我二人进入一探究竟如何?”
“郡守大人,请。”
罗天一脸疑惑,实在无法相信这老头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难道这下面是给自己设的局?或者这事真的跟屈魂钟无关?
两人打起火把沿着狭窄的密道走进吕典的实验室中。昏黄的火把火光幽微扑闪扑闪的。鬼神之事对于他二人这等境界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影响,尤其是罗天昨夜刚和千年尸魔斗过,对魂魄亡灵完全不放在心上。
不过待两人真正看清楚实验室中的东西之后,两个加起来超过五百岁的人竟然同时感到了恶心,同时心底莫名升起一阵恐惧感。这种恐惧并不来自于人对幽暗尸体的恐惧,而是来自于人内心底最为深层恐惧的本能。
密室房间其实并不凌乱,吕典走的时候并没有故意毁掉房间,因为他觉得屈氏应该不会发现他的秘密,有可能哪一天他还会回来继续研究。一个个木架上放着一个个漂亮的琉璃罐,内中的东西却全部是人体器官,分门别类摆得整整齐齐。再看一旁的大木架,上面全是人骨,依然是各式各样摆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
“这难道是魔功的修士道场?”
“老朽活了三百多岁未曾见过这样修行的魔功,而且室内并无邪魔之气,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正气,使得此地不生邪祟,端是古怪。”
“正道之中有什么法门是要把人拆得这般零碎?”罗天不敢相信,但大千世界修行法门千千万,谁说得清楚。
“未曾听闻。咦!这是……”屈魂钟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紧赶两步来到吕典的肌肉分解图下看着竟然出了神。
罗天也发现了宝贝,那是吕典比对两个世界的针灸腧穴图之后制作的木偶。两人看了一阵突然回头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一个词语呼之欲出。两人同时道:“医道高手!”
“这方密室可能是一位不出世的医道高手所留,看这些骨骼新鲜程度怕是刚离开不久。我家小孙子恐怕是他的手笔。”屈魂钟分析道。
“确有可能,不过屈老,话归话,这里的事情却依然不能证明屈家的清白。”此时罗天的气势已经软下来,依然不承认只是想胁迫屈魂钟罢了。
屈魂钟淡淡一笑:“我秦城屈氏虽然有几分能耐,但可养不起这样的医道高手。罗郡守,既然话已说开又何必再纠缠屈氏不放?当此之时,你我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你难道看不出来?”
“你我之间有什么利?”罗天淡淡道。
屈魂钟抚摸着吕典的肌肉骨骼图缓缓道:“如此精细之图,老夫平生仅见,医道之法不同于文教,向来隐秘不宣,一单方,一针法都对医家修行都有极大的帮助,更何况这等宝物。此处之物对我们或许无用,但对医家却不下于一处仙府秘藏。明日冯氏门人就会到达秦城,你我何不以此做一番文章让冯氏拿些好处交换岂不是利?”
罗天眉头一拧,他的确没有想到借此地找冯氏讨要好处,不过以此地的价值若真要换一定比自己研究得到的好处多。罗天沉声道:“那帝血阵图和天子赐印之事?”
“此事只要你我二人守住秘密,他人只知丢了东西又不知道丢的是什么?郡守大人瞒住天子,我这边不禀三公,又有何妨?反正那帝血阵图已经千年不用,又有谁会注意。帝血阵图不存,你那启动阵图的天子赐印又有什么用?即便有事,秦城还有五德大钟镇压,何惧之有?”屈魂钟一番讲解令罗天茅塞顿开。
“屈老所言甚为有理,咱们就这么办。”
罗天和屈魂钟换了冷脸相视而笑,似乎刚才的猜疑和对峙都是玩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