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腿骨折的太?厉害,骨折处以下的部位出现了坏死的症状,只能截腿保命。
剩下的身体部位也被束缚着,等待骨头?自?行生长愈合。
没了舌头?,这个从前很爱说话的男人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用手指和眼神同人交流。
林孟因?为既是医生,又?是对方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队友,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老?陈和医疗团队之间沟通的桥梁。
大部分时间,老?陈都?十分沉默,毕竟身受重伤,病房里面都?很安静,但这种安静,反而将林孟的内心撕扯成一千片。
他?站在?病房里面,看见医护人员来检查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窒息感就像水,而他?被无形的水紧紧包裹起?来,根本没法呼吸。
他?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那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房间。
他?已经数次和死亡擦肩,但他?有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是死掉的人是他?,其实也不错。
如?果死掉的是他?自?己,他?就不必背负这种沉重的,作为极少数幸存者的压力。
他?已经看过太?多人的眼泪了。
清凉的风一阵阵地吹过来,林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脑海里面浮现出顾未然的样子来。
如?果是对方,应该就能把?这一切都?处理的很好吧。
任由思绪放飞了一会,林孟决定转身回去。
护航舰按照卫星导航一路往回,渐渐接近a市之后,海面上陆陆续续地出现人烟了。
那些带着浓厚本土特色的船只出现在?视野之内,林孟看着药水瓶子里面一点点少下去的药水,心情?却逐渐紧绷。
他?并不想把?这种情?绪传递给别人,因?此没有和任何人沟通。
直到船只上的心理医生找到了他?。
女医生一张脸圆圆的,笑容很和蔼,年纪三十多,是那种一看就让人感到十分亲切温柔的长相。
林孟一看见对方,就知道自?己这些天?的异样都?已经叫人给察觉了。
“谁让您来的?”
心理医生笑笑:“是你的队友,老?陈。”
平日里两?个人接触的时间最多,被对方察觉其实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林孟的双手绞在?一块儿,心情?很复杂。
“愿意和我聊聊吗?”
“就像朋友那样。”
朋友?
这词汇还真的是很久没有听见了。
林孟曾经是有过一个很不错的朋友的,但那人最后牺牲了。
他?的脑袋里面又?浮现出顾未然那天?晚上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
分明相处不多,但是只要对方出现,哪怕看不清脸,他?就会十分安心。
他?不是一个多话的性格,但还曾和对方坐下来,一块聊过天?。
这么说起?来,他?们俩勉强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