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自己肯定提不出什么好主意,因为他压根不会想害人事情,只会想令自己吃亏事。她将律师函纸压了桌上,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再通知你。”
“谢谢,周律师。”温世轩站起来感恩戴德地说。他是十分真诚地感激这个唯独能救他于泥沼中女人,甚至想将这女人供奉起来崇拜。
周玉却是突然说:“你不用再给我煮杏仁粥了。”
本是转身要走温世轩听见这话,吃一惊,急急忙忙回身,问:“是不是觉得太甜了?还是太淡了?”她不收律师费,这是他唯一可以给她做事,如果她都谢绝了让他给她做,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半途撤兵,留下他一个管他是死是活。
抬头,看见他焦切一双眼睛,好像抓着她是抓了条救命草绳,周玉对客户这种表情不是没有见过。但说实话,真没有哪个能比得上这个男人双眼纯真无邪。她看着心里都疼惜,说:“这个天天让你煮,太麻烦了。”
“不麻烦。”温世轩张口就说。
“我觉得麻烦!”周玉不知怎,看到他这样一副对自己毫不乎模样,心里就不高兴,说大了声音,唬得对方噤声后,她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婉转了语气,“这样吧,不然,你就这段时间,帮我整理办公室,用来抵这律师费。”
温世轩本想开口说不好,她办公室里东西他哪敢随便碰,碰坏了怎么办,但想到如果这样说,是不是会惹得她生气,连案子都不愿意收了。因此他默不吭声,算是接受了她这个条件。
如此约好,他从第二天开始,来她这里“上班”。
周玉看他走了后,摇头晃脑,实际上没有想到他竟是会反驳都没有就同意了。低头再研究了下律师函,她想了会儿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陆君吗?我是表表姑,过年我们刚见过面那个表表姑。”
……
南南和西西满月了。
长辈们没有外头给两个孩子摆满月酒,是想为这两孩子平安着想,越低调越好。满月那天大一件事,是要给孩子们取大名。
谭母帮陆夫人厨房里准备各种各样水果和小吃,因为今晚可能来客人比较多。两个母亲,早初夏住院那会儿认识了且一见如故,因而谭母和陆夫人说话并不顾忌。
“两天了,杜宇有电话过来吗?”陆夫人问。
“一开始他打过许多,我和初夏都没有接,后来他可能觉得这样无济于事,没有再打来。”谭母道。
陆夫人见她眉间略显忧愁,舔舔嘴唇说:“你也别急。或许他是想办法怎么支走他妈。我见杜宇这孩子向来挺好,也很爱初夏,不可能会放弃初夏和刚出生孩子。”
“问题是我后来想想,以他那不灵光脑袋瓜,说不定没有能支走他妈,反而被他妈给说服了。”谭母哎,长叹。
陆夫人经她这样一说,觉得杜宇那个孬样,确实有这种可能,于是跟着叹气:“若是你们像我家囡囡一样有个哥,就好了。你看当时囡囡婆婆来闹,我也没有办法。虽然陆君做法粗鲁了些,但少吓得他们不敢再过来。”
君爷当时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蒋母头浸到水里面。
谭母听完,干巴巴地笑了笑:君爷那做法,不是普通人能学得来。君爷那是有底气,知道怎么做既能吓到蒋母又不会让蒋母有事。所以初夏纵使有个哥,照样没法解决问题。除非有个像君爷这样。
“蔓蔓是好福气,算苦甘来。”谭母边说,边是想起女儿初夏曾和自己说过,一开始蔓蔓与自己哥见面时,君爷因为认不出蔓蔓,对蔓蔓也不怎样。如今君爷因着对蔓蔓愧疚,是好到了不知道如何形容,恐怕对自己妈自己老婆,都没有这般。
对谭母说这,陆夫人没有二话:“别看他们两个经常争执,但是,陆君对囡囡是真好。”
“你们叫蔓蔓囡囡,是蔓蔓本名吗?”谭母对这个问题挂念许久。
按理说,这陆家认回了女儿,是不是要给蔓蔓用回本来陆家名字。
“不是,囡囡是小名。”陆夫人摇摇头,“我们想,这孩子用蔓蔓这个名,已经用了许久,现改了恐怕不好。至多是改回姓氏。”
“可我见她现还是叫温蔓。”谭母听陆夫人这一说,心想,莫非自己记错了。
“这事由他哥办,具体,我和她爸,也都不清楚。”陆夫人说。
来到这里才两天,谭母已经感觉到,陆家不是陆司令说话拍板,而是君爷说话拍板。蔓蔓这个哥,也忒厉害些。
“夜晚,都有些什么人来?想好给孩子取什么样大名没有?”谭母与陆夫人熟悉,问话因此问直接。
“两孩子爷爷奶奶,蔓蔓爷爷,定是都来。其余,暂时未知。”陆夫人时常家里,招呼来往客人多,习惯了,对于来宾,也就向来没有提前留意念头。
谭母听问不出个所以然,又问:“蔓蔓和阿衍自己想法呢?”
“你说他们两个——”陆夫人“哦”,道,“囡囡,好像就喜欢南南西西这两个名。阿衍,向来是囡囡说什么,他没有什么意见。”
谭母愣眨眼。
今晚,长辈要给孩子们命大名了。蒋衍知道昨晚上媳妇虽然什么都没有对他说,但媳妇心里肯定憋了股劲。他挠着头,试想如果媳妇今晚站出来坚持已见,自己又该怎么找理由去支持媳妇。毕竟,以媳妇那个之所以给孩子取名南南西西是为了完成世界版图这样幼稚理由,说出来,怕只会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如此苦恼着走回家,经过大院门口,值班门哨向他敬个礼,说:“蒋中校,有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