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也在这里吃饭么?”
宋长风朝里面的包间示意了下:“请几个客户吃饭。”
中央空调循环调试的空间,他穿着板正的西装套装。冉星辰自认识他,从来都这么一丝不苟。宋长风无时无刻不在维持他的风度与优雅,他是众所周知的绅士。
反观走过来的顾南笙,他的衬衣领口时常开着两颗扣子,站也可以没有站相,坐也可以没有坐相,闲散地倚靠着一个物件当依托。换作一般的男人就是让长辈疯狂吐槽的软骨头,十有八九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但顾南笙那种天生的雅致和贵气,象是经过重重筛滤,把杂质一点一点地滤出来,纯然塑成骨头。细枝末节,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优雅得体。与生俱来的东西,所以,不需要维系和保持。
宋长风是个特别敏锐的人,两次相见,他也发现了顾南笙身上的特质。这倒没让他心里特别不平衡。就像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怎么学习,但就是天生头脑聪明。有人不学无术,生来却含着金汤匙,衣食无忧。还有的人就像顾南笙这种,就算摆出一副无赖相,你都觉得他天生显贵。
但是,宋长风知道,这个人可不光是空有一副好皮囊。那些倒可以让他嫉妒一下。
顾南笙拿胳膊肘儿轻轻撞了冉星辰一下:“不介绍一下么?”
不知怎么,他这话一出口,冉星辰脑袋嗡嗡的,头皮也开始有点儿发麻。
她保持风度:“这位是宋长风,长富集团的总经理。这位是顾南笙……”考虑要不要说是朋友家的弟弟时。顾南笙已经邪恶地伸出手:“顾南笙,冉星辰的未婚夫。”
宋长风明显一怔,伸出的手微微僵在半空。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冉星辰,她成了左右逢源的女人。
顾南笙一脸无辜的表情别提多生动了,他装模作样的时候,简直花好月好,俊眉一挑,完全让你看不出骨子里的那股邪恶。
“怎么?她没有跟你们这些朋友说起过吗?”
小奶狗彻底上线了,只差委屈地冲着冉星辰汪汪叫:“嫌我拿不出手吗?”
冉星辰暗暗地咬牙切齿,你自己都粉墨登场了,还用得着别人往出拿吗?
“长风,你先去招待客人吧,改天再聊。”
宋长风很快恢复如常:“好,有时间联系。”
他回了包间。
冉星辰怒瞪顾南笙:“你这是唱得哪一出?”
“浪姐生气了?”顾南笙冷笑:“斩断你红杏出墙的老路。”
一进包间,冉星辰一手将门拍上,震得顾南笙回过头看。
冉星辰一把扯过他,将他价值不菲的衬衣拧成一团,表情是真的怒了,冉星辰觉得一个人玩闹是有限度的。二十七岁的男人偶尔放荡不羁,搅动得她这个老女人春心荡漾,偶尔的调情当调剂,在这个太多逢场作戏的时代着实算不了死罪了。
但是,今天这一刻冉星辰忽然特别恼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或许这种没有名分的逃逗越界太多,让她感觉屈辱。
冉星辰愤怒的眼睛里几乎冒出水汽:“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的情感在你眼中就是个玩笑对不对?随便你怎么取笑,怎么胡闹?你这样的浪荡子,仗着自己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就满口情爱,处处留情。不懂得边界和底线。难道你的家人没有告诉过你,不搅乱别人的生活是礼貌吗?说起别人就满嘴的大道理,反观自己呢?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未婚夫,好啊,那你告诉我,你能给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什么?稳定的情感,还是稳定的生活?”她讽笑一声:“你能在江城待多久?半年?还是一年?年轻人耐不住寂寞,想寻花问柳不如直说。省去很多麻烦不说,至少还坦荡。打着情爱的幌子,可就不道德了!”
顾南笙默默听着她的话,心脏剧烈起伏。心头越热,神色就越冷。感觉冉星辰揪着的,不是他胸口的衣料,而是他心上的肉。
他烦躁的扯开她的手,指掌一用力将她按到了门边的墙壁上。“你觉得我在跟你闹情爱?”
冉星辰冷冷回视她:“不然呢?因为儿时家人们的一句玩笑话,你就真的来娶我吗?”她猛地笑了:“别闹了,娶一个没见过的,三十岁的老女人?这放到几十前年,我或许会信。现在你觉得有人会信吗?初来市局,你用我来挡桃花,这没什么,我看破不说破,至少那些老女人也不再用怪异的眼光看我。我们算各取所需,省去不少麻烦。”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见过你?”
说一出口,顾南笙自己微微愣了一下。他接着狠狠说:“你可真聪明,看出我是用你在挡桃花。以前我怎么没想到,要找个女人挡桃花呢。谁说我不能给你稳定的生活和情感?你怎么知道我招惹你,就是在寻花问柳?不是真的想亲近你?逢场作戏我找别人不好吗?何必找一个有过情感创伤的女人?是我天生犯贱,不喜欢轻易到手的女人?”他越说越愤慨,身体铜墙铁壁似的朝她压近,把她紧紧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冉星辰忽然有些慌,但是,已经完全无法挣脱。就连双手也被他高高压过头顶。
顾南笙的话越来越尖锐,简直要刺破她了:“你为什么会恼羞成怒?说到底是你自己没有安全感,不惜冷饭热炒,宁愿考虑旧人,也不肯给我机会。冉星辰,你在解剖室里的那些能耐呢?像你自己说的,死人你都不怕,你还怕一个二十七岁的活人吗?没人看到你的三十岁,紧盯着三十岁不放的只有你自己。在我眼中,你就是怒放着的,会让我心动,有生理反应的年轻女人。我从未有一时片刻觉得这样的年纪有什么不好,在我看来,只要我们契合,一切就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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