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爷您这是……哎哟老爷您行行好罢!万一皇上发怒起来可怎么办呐?”小厮急的团团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希望侍郎老爷回心转意。
可是床上的男人半晌都没有动静,怕是铁了心耍性子了。
正在小厮一筹莫展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他赶忙跑到门口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文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正门口被几位身材矫健的侍卫拥护着,一前一后缓步而来的两个男人,正是青帝和文王。
小厮这辈子没这么近距离接近过当朝天子,差点吓尿,说话都不利索了。
肖浛一手端在腰前,明黄色的袖袍长长垂下来,他一路漠然行来,目不斜视,在卧房门前停下,缓缓开口问道:“朕听闻卓爱卿身子抱恙,竟连朕传召都不能入宫,想来恐是大病,朕亲自前来探望,怎地闭门不见?”
小厮跪在地上盯着他直发愣,直到文王示意他起身,才猛然回神这是在问自己呢,连忙解释道:“回皇上的话,我家老爷病得神志不清,这才没法入宫,绝对不是故意耍性子藐视您啊皇上!”
你这是你们家老爷的脑残粉呢还是专业黑?
肖浛无语了一会,懒懒地指了指门:“给朕拆了。”
“呃——啊?”
没等侍郎府里一干下人回神,青帝身边的侍卫们已经手脚麻利地上去开始进行拆卸工作。
别说目瞪口呆的小厮了,就连文王都有点尴尬,不过他聪明地没有对任性的皇帝陛下发表任何反对意见。
虽说剧本显示要让青帝吃个闭门羹,在门外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不过又没限定时间,既然如此,肖浛帮剧本定个一秒钟好了,至于心里是在自责心疼呢还是想着晚餐吃鸡翅膀什么的,管他那么多,剧本有本事蹦出来咬他啊!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渣攻扮演游戏,肖浛也渐渐摸出来一点剧本的尿性,比如,只要不是剧本明确地显示出来他非得说出的话,或者非得做出的事,随着自己怎么折腾,剧本都是不会甩他的,其中心里的想法除外,毕竟剧本再神也没办法控制他的心思。
也就是说,剧本让他站着等,他就不能坐下来,但是剧本没说让他站一个时辰,他就可以只站一秒钟。
再有,经过上一次的惨痛教训,没有做出剧本要求的事情,下场就是不得好死并且继续穿越,然而,剧本没有提到的事,像是晚上翻哪个美人的牌子或者溜到御膳房顺个鸡腿出来啃,都是毫无压力的。
当皇帝的这些时日,肖浛已经逐渐掌握了对付剧本的第一手技能——钻空子。除了偶尔不得不看见在他眼前乱晃、简直神烦的卓繁之外,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可惜,想一直滋润下去当然不可能,因为喜闻乐见的“心幡忠舔”情节已经来临了。
什么?你问什么是“心幡忠舔”?当然是心如死灰幡然悔悟忠犬跪舔!
虽说这次肖浛多了一些抗衡剧本的手段,但是他毕竟是惜命的,万一这次再死了,又不知会被剧本安排到哪个次元哪个旮旯里重生,继续翻来覆去重复的情节。
再说了,被车撞死是很疼的,肖浛最怕疼了,他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死过一次的滋味太销魂,他消受不起。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事,眨眼功夫,门已经被拆下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卓繁当然不可能继续装死,此刻房间大敞着,他从床上坐起来,衣衫单薄,脸容苍白,神色疲倦,双眸既无神又沧桑,若是邵泽在此处,定又要在心中高呼,啊,我楚楚动人的男神!
可惜在此处的不是邵泽,而是肖浛,以及温暮言。
迎着卓繁充满着忧伤气息的空洞的眼神,肖浛慢慢地踱进屋来,余光冲身旁躬身侍立的闲福瞥一眼,后者立刻机灵地搬了个椅子伺候青帝落座。
“不知陛下驾临,微臣染恙在身,未能远迎,还望陛下赎罪。”卓繁艰难地爬起来,翻身下床就要行礼。
“爱卿既然身体不适,免礼吧。”肖浛很庆幸剧本没让他过去把人搀起来,旁边万能的闲福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了茶点,狗腿地端到他面前,肖浛顿时在心里对闲福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真爱的节奏嘛!这货是个太监真是太遗憾了。
“请恕微臣无礼,风寒易传染,陋舍空气混浊,为了陛下龙体着想,还请陛下早早回宫的好。”卓繁偏不领情起身,执拗地跪着,幽幽的眼神盯着地面,语调平板地说,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青帝不走他便永远不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