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会有一位英俊潇洒的神仙问:亲爱的紫婷,这些人之中有谁欺负过你?
而她一定是善良的,隐忍地摇摇头表示无需追究;而那位神仙则像护卫主人的忠犬,器宇轩昂道: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这些人一定会受到惩罚!
说着,他拔出长剑来。
李紫婷想,自己一定会惊惶地扑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制止他不要这样做,可是已经迟了。
所有嘲讽过她、走路故意撞到她、阴声怪气叫她猪姐、分小组时故意冷落她的人,都被打得在地上哀嚎尤其是王研晨,她一定会用既羡慕又痛苦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这种身份。
而自己则眼里含着同情的泪水,向神仙们表示自己并不计较过去;他们都被自己的气度折服了。
于是更加簇拥着自己回到飞船里去,李紫婷从此回归神仙的行列,再也不会同俗世的琐事包括总是泛着酸臭味的衣服、擦不干净的油腻桌面、时不时撞进眼里令眼球酸疼的飞虫、做起来总是有点吃力的作业、看不起她的人、已经用到模糊泛白的塑料透明水杯等等纠缠。
而那些欺辱过她的同窗们,就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又是羡慕,又是后悔。
想到这里,李紫婷笑了。
她刚翘起嘴角,头上就被凌空飞来的物件打了一下。
并不疼,比起随后爆起的尖笑声。
她对这些事情并不做什么反应,在同学们看起来,这过于蠢钝甚至有些贴合猪姐的外号了但她知道,反抗无用。
她虚胖,实则没什么力气,真正打起来自己一定会吃亏;再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这群人拉帮结派,与他们纠缠只会无休止。因此不如自己不作反应,任他们蚂蟥一样嗡嗡而来,再失去兴趣之后嗡嗡而去。
果然,几分钟之后他们就转移了注意力。
一个男生斜眼看王研晨,说:王研晨,听说你跟人李思诚搞对象呢?
王研晨正坐在第一排女生的桌子上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特权的她抬头嚷:操你妈的王志,你管得着吗?
另一个男生在旁边起哄:人家跟我们可不一样,人家现在是大教授的儿子!王研晨,你那天没回家急得你爸到处找,是不是就是在人家家里住了?
哦班里男男女女都这样起哄,拉长嗓子长长地哦,还有男生不断吹口哨。
王研晨脸皮不薄,可被这样调侃也红了脸,她抄起黑板擦往那边砸:傻逼!
男生来不及躲闪被砸中了头:操!
王研晨有点怕,她没想真的打到他,万一砸出问题或者真打起来,自己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可她拉不下面子,仍然梗着脖子:傻逼!就是傻逼!
男生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往这边来,边上有像模像样拉架的有幸灾乐祸的,那男生指着她:贱娘们!你给我等着!
王研晨故作镇定地切一声,依然坐在桌子上。
这时候,那女生细声细气地说:王研晨,快上课了,你能不能别坐我桌子了
这样细弱的一声在王研晨耳朵里却仿佛是推波助澜的嘲讽,她低下头,伸手就给了女生一巴掌打不过男的我还打不过你?
李紫婷看着那女生很剧烈地偏了偏身子,等直回来时,马尾辫就被打散了。
小团体内其她女生自发地将这女生划入被孤立对象,纷纷安抚王研晨不要生气;男生自然不会管女生内部的事,反倒跟看戏似的,刚才的剑拔弩张已经烟消云散。
女生捂着脸低着头,没出一点声。
老师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声,学生们立即纷纷窜回自己座位;刚刚被打的女生抹掉眼泪,重新梳好辫子。
这时候正是下午,外头阳光很惬意地照进来,使教室里看起来十分温馨,暖融融的。
李紫婷知道,这样的阳光在照他们,也在照路上飞驰的跑车,也在照市中心里那些同样在上学的学生们。也在照她每天都能在城中村看到的高耸入云的巍峨楼顶那样华丽的楼,住在里面的得是什么样的人呢?
还能照到那些光鲜亮丽的主持人。
主持人
假如李思诚在这儿,他看到刚才的景象会怎么做呢?
他一定会站出来挡在那女生跟前,不管对面是谁。
他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的。
李紫婷用指甲掐了掐桌上那抹黑漆漆的印迹,现在她觉得它像一只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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