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德勒王朝的兴替(一)
------------
凯尔帕尔默是报道政治的记者,竞选活动的后台老板。他很早就选中了尼克松,精心栽培。他对朋友说:尼克松是他所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政治家和策略家。具有天生的应变能力,对复杂的格局有本能的直觉,有极快的悟性。帕尔默从一开始就认定尼克松有获得全国性影响的资质和前景。当时,洛杉矶有一个为雄心勃勃竞选议员的青年鼓吹呐喊的非正式组织&ldo;惠蒂尔&rdo;(whittier)。凯尔帕尔默不是该组织成员,可他的朋友却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诺曼钱德勒最要好的连襟杰克加兰(jackgarland)是其中一员〕,而帕尔默又一直在寻找像尼克松这样的角色。死硬的新政策分子杰里沃里斯(jerryvoorhis)出现在议院,对于控制一切的政治寡头来说始终是一个眼中钉。更糟糕的是,不少钱德勒派人物和他们的朋友们住在帕萨迪纳(pasadena),正处在沃里斯的选区之内。对选中尼克松的过程有两种说法。一是:帕尔默视该委员会为前沿,以它的名义选中了尼克松;另一种说法是:该委员会选中了尼克松,帕尔默随即牢牢加以控制,因为他品出尼克松干事漂亮,不久他将尼克松送到诺曼钱德勒处,得到正式的认可。后一种说法更可信。如果尼克松没有很大获胜的希望,帕尔默不会选择他,也不会投下大赌注。帕尔默从来不喜欢失败者。竞选开始,他立即将尼克松置于自己庇荫之下,敦促他持反共产主义立场,猛烈出击。他说:新政时期已经过去,尼克松应该将沃里斯贴上新政以及产联政治行动委员会的标签,猛烈攻击华盛顿的笨伯,使他们处于被告的地位。与此同时,《洛杉矶时报》,尤其是帕尔默主编的专栏&ldo;看守者&rdo;(thewatchan)连篇累牍地登出了白衣骑士尼克松。年轻,英俊,二次大战的老兵,贵格会教徒,却又不害怕战斗,恋家的男人,直言不讳者,毫不回避讨论对美国的信仰和忠实的问题。(&ldo;尼克松有能力,有胆略。他将挺身而出,坚持真理,并为之奋斗,他有根基,能从现实开始发挥作用。&rdo;)
抹黑沃里斯,力捧尼克松
杰里沃里斯的麻烦始于理查德尼克松到来之前。1946年,战后的第一个年头,也是富兰克林罗斯福第一次当选后的第十四个年头,压抑着的紧张,战争牺牲给人的挫折,加上对新政怨恨的暗火,一起在空中飘荡着。总有一位自由主义的议员要遭厄运。整个国家,尤其是西部和南部的气氛正在戏剧性地变化着。除此之外,保守主义对沃里斯的攻击已先期在加利福尼亚州议会上开始,议会十分巧妙地重新界定了他的选区。此举符合逻辑,原选区十分棘手,难于对付,但沃里斯又必须失败。一个五比一,民主党占优势的州议会选区,从全国众议院选区中割除。一夜之间,沃里斯的地位变得脆弱,不堪一击。与此同时,他注意到,《洛杉矶时报》的战鼓声一阵紧似一阵,向他袭来,打算孤立他,倒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位民主党,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带有野味的左翼分子和党棍。《时报》在华盛顿派有两名记者,沃伦和洛兰弗朗西斯(warrenandlorraefrancis),他们主要撰写有关供水项目的报道,这是《时报》的热门题材。沃里斯多少把他们当做朋友。可以肯定,他们从未写过对他有利的东西,可他们看上去彬彬有礼,和蔼可亲,也从未写过什么对他下杀手的文章,从未惹恼过他。他们现在下手了。突然间涌出了大量关于他的报道,完全一派胡言,竟把他描绘成加利福尼亚民主党激进派的首领。毫无事实根据,却陷人于困境,更有甚者,置人于被告席上。十分清楚,这是要沃里斯失尽人心,在公众印象中变成一个小小的异类,一名小小的激进分子,不是一名本分的民主党,而是一个无事生非的家伙。
精心策划的竞选,进行得卓有成效。华盛顿那些深谙《洛杉矶时报》政治报道的人十分清楚,谁是其发动者。更为清楚的是,要想抗议,既无门路,也无效果。对此,沃里斯很快就尝到了味道。他抗议过,但是,要想否认,绝非易事。怎么办?拿起电话筒对诺曼钱德勒发牢骚?他会如何反应?可能又是一场新的进攻。对他的攻击,篇篇见报,反击的文章一篇也没有。他的选区完全在《时报》的控制之下。攻击常常出自凯尔帕尔默之笔:&ldo;沃里斯曾经一度是登记在册的社会主义分子,此事不容抹杀。他赞成公有制,合作社,宣传&lso;挣脱垄断控制&rso;。沃里斯玩的都是一些议员们常玩的小把戏,将老百姓高高兴兴地骗回家,他们甚至四处打探,谁家生了孩子,然后就投信问候。后来他又疏远左派朋友,甚至希望产联政治行动委员会(cio-pac)不要对他表示赞同……&rdo;在竞选中,沃里斯无法真正利用报刊。他对自己经历的辩解在选区的任何报纸上都不得见报。连他每天的竞选安排都不能付印。如果他想在《时报》上出一次集会的通知,就得缴付一次广告费,通知还常常被篡改。这是他一生中最困难的竞选,他为自己的政治生命奋斗,可是,不到中途他就感到自己已经成了默默无闻之辈。
理查德尼克松从来用不爽的语气提起过那次竞选的新闻报道。他走到哪里周围都跟着一批吹喇叭的人,他们给人的印象不仅仅是为尼克松喝彩,而且喝彩声要盖过沃里斯,这近乎于流氓手段。尼克松就是如此起家的。他是当地一个见好处就钻的家伙,青云直上,野心勃勃,赞助者有的好处他都沾,从不询问其真实价值。地位和权力就是报偿,这本身就是他的行为合法的证明。他是一个聪明而又急于求成的胜利者,他和沃里斯竞选,并将他击败,他和他的赞助者之间,互相欠了一笔人情债。沃里斯是个大刺头,尼克松把他拔掉了。而凯尔帕尔默则在此时接纳了尼克松。他指导他的竞选纲领,强调共产主义是个万无一失的题目,可以将民主党逼入守势,又没人会站出来为共产主义辩护,这样一来,没有不得手的道理。他为尼克松安排定与诺曼和巴芙钱德勒以及他们的朋友见面。向他仔细介绍小圈子里的各个成员:诺曼、阿萨考尔、弗兰克多尔蒂(frankdougherty)等的情况,介绍他们的爱好,兴趣,直至弱点。他告诉尼克松,每当他从华盛顿返回,和赞助者们吃饭时,都必须给他们一点货真价实的东西,透透消息,使他们觉得自己是内幕中人,总之,给他们一些其他地方得不到的东西。他同样说定,只要诺曼和巴芙到首都,尼克松就得安排足够的时间和他们见面,陪他们逛逛,以他们的名义举办宴会。尼克松和华盛顿挂上了钩。帕尔默告诉尼克松应如何对付他的新支持者,他把这位新门人兜售给社会名流,特别是兜售给巴芙和诺曼。对这位年轻人来说,并非众议员就到顶了,他还要当参议员。不仅如此,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他登上总统的宝座。他是凯尔所见过的最杰出的年轻政治家,诺曼和巴芙应该对他另眼相看,为和他建立某种特殊关系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