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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已经是波涛汹涌。此刻，她不是在律师的办公室里，而是在佟思亚身旁。同样是让她嫁给他，她却没有了那种拿婚姻来作为交换屈辱感。她想起那些昔日巴结着她的人，见到她时，那一声声的奚落。她想起日复一日的努力工作，最后却还是还不清债务，没有尽头的日子。还有她妈妈如今的身体。佟思亚说，如果她愿意嫁给他，他可以把她宠成公主。周瞳相信吗？她相信的。她相信，无论她嫁给谁，都没有一个人，能像佟思亚一样去宠她。而且，她背着浑身债务，恐怕以后也没人愿意娶她。除了佟思亚，她可能别无选择。而且，现在的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骗得。如果他要报复，那也不应该拿婚姻来做赌注。周瞳沉默良久，而后轻轻地笑了:“佟思亚，你在趁人之危。”佟思亚没有反驳:“对，我在趁你之危。”这一次，周瞳并没有很快地拒绝，而是道:“你等我想想，两天内我给你答复。”“好。”佟思亚不逼她。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她能够好好考虑，已经是他意料之外了。很快到了目的地，周瞳下了车。佟思亚也跟着她下了车。周瞳低头，看到他那昂贵的皮鞋踩在充满污垢的地上，周瞳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在这里，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踏上这么破旧的地方。他来，是因为她在这里。周瞳收回目光，冲他挥挥手:“我上去了。”佟思亚点了点头。两人面色平静地分别，却各有心事。周瞳转身离开，走入了已经修好灯的楼道里，慢慢地从佟思亚的视线中现实。佟思亚抬头，看着眼前这栋破旧的老房子，心里有些惆怅，最后却笑了笑。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车旁，拿出口袋里烟，抬头看着楼上不知道谁家的灯光，又抽了一根烟。抽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年少时的周瞳曾经跟她抱怨过烟味很难闻。那时候她路过那些在路边抽烟的大叔时，总是捏着鼻子，漂亮精致的脸上充满嫌弃。佟思亚把烟掐了。周瞳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她刚在玄关处换好鞋，就看到她妈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水。是她妈半夜醒了，起来喝水了。看到她回来了，沈书怡问:“回来了？”周瞳点点头。沈书怡看了一下墙上的悬挂着的钟，那里已经转到一点45分的位置了。而女儿，差不多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来。看到女儿有些疲惫地面容，周妈妈有些心疼地道:“早点洗漱，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周瞳点点头:“好的，妈。”周妈妈愧疚地看着女儿:“都是爸爸妈妈不好，如果不是你爸爸想不开，妈妈身体又不好，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眼看着她妈又自怨自艾了，周瞳有些心疼，走过去，拉住她妈的手臂，就哄道:“妈你别难过，我不辛苦，只要你还在，我就不辛苦。”还抱了抱周妈妈。妈妈的怀抱是温暖的，即使就这么轻轻一抱，周瞳也觉得自己忙碌一整天的疲惫散去不少，浑身充满了力量。周妈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是很好，嘱咐了周瞳早点睡后，就回了房间。周瞳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她一只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拿出手机看时间。微信突然弹出来一条验证消息，是佟思亚的好友请求。她跟他并没有互换号码。片刻后，周瞳笑了。他既然能够找到她，知道她新换的手机号有什么奇怪的。周瞳心底突然涌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带着一些小茧的手指，已经点了同意，并且按着他的名字设了备注。没多大一会，佟思亚那边发了消息过来:【还不睡？】【快了。】佟思亚:【早点睡。】周瞳回复了一个好，那边便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消息了。周瞳第二天正常上班，晚上到点的时候。又去酒店上班。但这一天，似乎都不太顺利。白天上班莫名其妙地被脾气暴躁的上司骂了一顿，而晚上，周瞳工作时，被客人纠缠上了。她送完菜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被另一个包间里出来的男人纠缠上了。男人年纪约莫三十多岁，带一副眼镜，身上西装革履，带着金色项链，油光满面。可见周瞳，就有些走不动路了。拽着她的手，就一脸垂涎地道:“小美女，要不要跟我走，我很多钱。只要你今晚把我伺候舒服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他的动作油油腻腻地，拉着周瞳的手在他手上乱摸，把周瞳恶心得够呛。周瞳试图挣脱开，但男女之间的力气有明显的差别，周瞳根本挣脱不开。而周围路过的人，似乎不愿意多管闲事，看到了也没有过来帮忙。周瞳厌恶地看着他:“你放手！”男人流里流气的声音还在说:“一千够不够？”“不够两千。”另一个包间门口，钱有有出来了，见到周瞳被人纠缠，皱了皱眉，又见那人还有些身份，便打算去找经理来。然后她没走几步，就见到周瞳脸色难看地脱了鞋，“啪”地一声，往那男人的头上砸去，眼神冷酷而傲慢。高跟鞋底砸在男人的头上，男人痛的抱头，拽着周瞳的手也瞬间松开。周瞳趁他松开手的时候，穿回高跟鞋，转身走人。但时间并没有完，那男人脑袋被敲出了一个包，脑子清醒了，便不依不饶地要求餐厅给个交代。经理又是赔罪又是免单，但是那人也没有善罢干休，威胁要周瞳赔钱，不赔就报警。这事闹到了大老板的面前，大老板听说了女服务声的名字后，反手一个电话，就不再管了。没办法，经理只能继续回去解决麻烦。灯光明亮的酒店大堂，那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道:“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报警，把你们餐厅名声搞臭，我看以后你们酒店还有谁敢来！”男人的声音洪亮，进进出出的人无不好奇地看着这边。经理听着，抹了一把汗:“赵总，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我让周瞳给您道歉。以后您来，我们都给您免单。”经理脑袋冷汗直冒。刚才他已经给大老板打过好几次电话，但大老板只说了一句“哦”就挂了电话。对方纠缠不休，并且不愿意接受之前的协调方案，这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恒远集团的副总手中人脉广，是他们这里的重要客户，若是他真的抹黑他们酒店，那他们也不用在这个城市干了。因此虽然知道一开始是他调戏周瞳在先，但他们也只能赔着笑脸道歉。毕竟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服务生，砸了自己的饭碗。说着，经理严厉地看向周瞳:“周瞳，给赵总道歉！”周瞳已经换了自己平时的衣服了。因为知道自己打了人，恐怕在这里也做不下去了，周瞳也索性按着自己性格来，笑得冷而傲慢:“我没告他骚扰他倒是要我道歉？走廊里有监控吧，拿着监控去警察局，看谁有理！”“周瞳！”经理面色难看，眼里带着威逼:“赵总不过是喝多了，不小心碰到你罢了，你一个小服务生，哪里来的本事，对客人动手。”钱有有立在一边，也拽着周瞳的衣服，低声催她:“周瞳，道歉吧。”她没说的话是:这赵总颇有身份，若是不按他的要求来，恐怕要吃官司。而且影响到餐厅的生意，餐厅的老板也不会放过她。她们如今处在底层，该识趣的时候还是要识趣。但周瞳却仿佛没听到，笑得嘲讽道:“要报警你就报警吧，本姑娘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