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院中,邵母不住叹气。
“邵大婶儿,您怎么了,瞧您的脸色,好像有烦心事呢。”
烟儿略沙哑的声线响起,她蹲下身子,娇俏的圆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来帮您一起搓洗吧。”
说着,已经伸出一双嫩白的手,抓起大木盆里的脏衣衫便搓了起来。
邵母见烟儿这乖巧懂事的模样,心中安慰不少,道:“谢谢你了,烟儿。俺家漠儿要是像你这样体贴人心就好了。如今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主意,自家娘亲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活像是要害他似的。唉!”
“不会吧?我看邵大哥平日对您很言听计从呢。”
邵母听了直摇头。
“以前倒是我说什么都听得进去,自从在大小姐身边做了侍卫,性子就大变样,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要说他言听计从,恐怕也是对大小姐,我这个做娘的,在他眼里是越来越没有分量了。”
烟儿从她话中隐约听出了什么,压住内心的喜悦,又道。
“大小姐聪慧绝伦,礼数周全,待下人又赏罚分明,邵大哥对她忠心耿耿也是应该的。”
“咳……礼数周全倒是不敢说……大小姐性子放荡,就怕俺家漠儿跟她待久了,人也学坏。”
懂礼数的女子,会跟自己的侍卫滚上床吗?
这叫不知廉耻啊!
连她一个粗鄙的农妇都懂的道理,她一个大小姐却不懂,实在是寡廉鲜耻。
想到那日听到的声音,以及虞维音对她说的那番话,邵母对这个大小姐的印象,越发不好。
烟儿听了这话,喜得心头发痒。
她原本以为,邵漠不过是虞维音身边的一条狗,没想到,这两个人貌似有奸情!
敛住心神,忍不住继续道:“邵大婶儿,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您可不能空口白牙地胡诌啊。若是被人听见,那可是要被责罚的。”
邵母道:“我不兴胡诌,那是她自个儿说的话,说什么要俺家漠儿做她男人,我想她一个堂堂大小姐,什么男人要不着,非得缠着俺家漠儿啊。”
她说着说着,还颇有几分自豪,是大小姐缠着她儿子,可不是他儿子巴着这大小姐呢!
烟儿喜出望外,啧啧啧,虞维音啊,你是有多贱才会跟个奴才通奸啊!
既然虞维音跟邵漠两个人狼狈为奸,岂不是好对付多了?
只要抓住一个人下绳索,另一个,怎么着也会急吼吼地入套吧?
至于诱饵么……
“邵大婶儿,过两日是送子娘娘诞辰,荣广街的花神庙有喜神会,我娘正准备带我们一块儿去烧香呢,可灵验了。您要是想让邵大哥听话懂事,不如跟我们一同去拜佛?”
“真有这么灵验?”邵母听得有些心动。
此时,汪仁正从院外走来,烟儿抬手朝他招呼。
“表哥,你快过来跟邵大婶儿说说,喜神会上求神拜佛的灵验事儿吧!”
汪仁听了,对上烟儿那双灵动若有深意的眼眸,走到邵母面前道:“邵大婶儿,之前我死活找不着身上的一串铜钱,喜神会那日去寺庙跟菩萨磕了两个头,回来就在屉柜里找着了,可灵着呢!您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儿,干脆别想,直接去求菩萨保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