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浑身是血的倒在远处,无法得知他的生死。
没能逃走啊,还连累了他。
林素影还说给她送小郎君,这是让他来送命了。
独眼看到她错乱的神情,见她死死盯着白榆方向,他走过去往白榆身上踢上两脚,没有反应,听见独眼的嘲弄,“这小子昨晚可狠了,不给他打个半死还要挣扎着拼命,老子还没卖过小倌呢,不知道值多少钱,这品相也是好的。”
江流景侧着头看他捏着白榆的脸转动,眼尾落下一滴泪,“你将我们放了,我保证不让父亲哥哥抓你们,不仅将你们放了,还给你们钱,你将我们放了吧。”话语后面,带上了哭腔。
“江小姐真有胆色,可惜不行。”
见他不动,江流景忙道:“我不骗你们,我可以立字据,父亲和哥哥很尊重我的意愿的。”
“倒是有所听闻……可惜,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江小姐心思巧妙,看来我们要抓紧了。”独眼不知拿出了什么,猛然向下一刺。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刺入她的耳中,白榆在昏迷中被疼痛唤醒,抱着手蜷缩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是他痛苦的呻吟声。
“白榆!”江流景从榻上翻身下来,怎料身上无力,直接摔在地上,抬头看到独眼扯出白榆另一只手,向下一刺,江流景嘶吼出声,“不要。”
“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白榆直接痛到昏厥了过去。
独眼拿着带血的刀来到她眼前,还是她的那把银匕首,用她的衣袖擦去血迹,江流景避开视线,被他强行拧回,“看着,我不动你,是因为能让你有更好的价钱,但是他,你很在意吧,江小姐想必也不懂那些地方的玩法,越是伤那些人越爱,所以江小姐犯的错,我会尽数加在他身上。”
“……”江流景流着泪,不发一声。
独眼将她甩至一边,丢下一瓶药物,“这个能帮他减缓痛苦,让他没那么容易死,我奉劝江小姐安分些。”
独眼说完就走了出去,大熊把门关上,江流景隐约听到他们的交谈,两人语气恶狠,“没找到人,铁头还在找。”
“找不到就继续找,明日我们先出发,让他找到人再追上前。”
起码司徒令雪逃出去了,她们也不算白费,希望她顺利逃出。江流景稍微恢复了些力气,扶着柱子起来快步踏至白榆身边坐下,扶起白榆,他双手,血流不止,流落在地沾到她的裙角,在往上蔓延。
她确认过独眼给的的确是能止血治疗的伤药,只是远不如以往她用的,细细给白榆被独眼伤到的地方上药。
看到他身下的“血洼”能猜想到他的严重性,但不如她想要替他上药,手背掌心都有伤口,只是长度不同,涌动的血让她无法为他上药,只能按压着。
可能是痛楚将白榆唤醒,“别哭”,他想抬起手,苦于被她按压着,嘴唇发白,却还在让她放心。
“你的手可怎么办?”江流景半垂眼皮,肩背为了给他止血耸起,却莫名能看到她低垂的肩膀。
白榆肩膀一动又停住,艰难地挪动起身,双手在她手下按着,为了让她安心笑了起来,尽管很难看,“没事,我以后要当掌柜、东家,手废了也无所谓,你没事就好。”
“你昨晚能逃的,不该带着我的。”
独眼他们不知道是他带她们逃跑的,他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脱身,只要把她放弃了。
“我不能将恩人抛下。”何况他还有事情需要她帮忙,父亲一生清廉不能如此挂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不是,你不该随我被抓回来,你该去报官,如此我们还有一条生路,现下他们只怕会更加严密地看着,不让我们有逃出去的机会,而且你这身伤,谈何逃跑?”江流景嘴上说着责怪他的话,脸上却尽是愧色。
“我算过了,我跟林东家学了那么久,抓了我们去追另一人的人就会少,她可以去报官,而且我在来这之前就已经报过官,也让人传信给江府了,但总得有人陪着小姐,好让你没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