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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kk低着头，用擦过脸的纸巾抹身上的水渍。纸巾已经皱成一团，他依旧埋头擦着，一下又一下，认真而执着，白色的纸屑留在黑色的衬衣上，仿佛头皮屑，显得醒目而刺眼。

严谨平日最不待见的就是娘娘腔的男人，尤其这男人还有皮肉生意的嫌疑。不耐烦之下他不再理会kk，将擦手纸团一团扔进废纸箱，就往门口走去。

但是kk忽然做了个让人意料不到的动作。他几步抢前，赶在严谨开门之际，擦过严谨的身体，用膝盖用力撞上了门。

严谨喝过酒，反应迟钝很多，但他和平常人还是不一样。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指示，侧身，反扣，在kk的身体接触他的瞬间，已经把kk脸朝下摔在地上，并将kk的双臂反扭至背部，用膝盖压住他的手臂。

kk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肩处的剧痛让他丝毫不敢挣扎，他带着哭腔骂一句：&ldo;&tis;你大爷!&rdo;

&ldo;骂什么?再骂一句让老子听听?&rdo;

&ldo;&tis;你大爷!&rdo;

&ldo;嗬，小兔崽子嘴还挺硬!&rdo;严谨膝盖略微向下用了点儿力。

第17章

kk的脸被挤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完全不受控制，顺着眼角哗哗往下流，手臂疼得他声音都变调了，却依旧嚷：&ldo;&tis;你大爷!&tis;你大爷!&rdo;

没想到他这强硬的态度，倒促使严谨松开腿。他直起身，照着kk屁股狠踢了一脚：&ldo;没废了你胳膊算你运气好，起来!&rdo;

kk哼哼唧唧爬起来，揉完肩膀又揉屁股，仿佛复读机附身，一张嘴还是那句：&ldo;&tis;你大爷!&rdo;

如此被人反复问候自己的大伯父，严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说：&ldo;你这么骂人太不划算了，真的，容易让人怀疑你的性取向，属于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骂法儿知道吧?&rdo;

似被戳到痛处，kk脸色骤变，闭上嘴狠狠地盯着严谨，一句话哽在喉咙口，竟半晌发不出声音。

严谨抱起双臂上下打量着kk，&ldo;说吧，你想干什么?&rdo;

kk斜着眼睛看他，直愣愣地反问：&ldo;我上厕所，行吗?&rdo;

严谨心平气和地回答：&ldo;行，你干什么都行。不过我告诉你，这会儿是我心情好，愿意和你多说两句，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rdo;

kk的脸上有刹那呆滞，眼神的凝固在洗手间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特别分明。他很快低下头，再仰起脸已经换了副表情，从眼神到语气都松懈下来，楚楚可怜地望向严谨，眼圈微红，声音柔弱：&ldo;哥，您帮帮我，帮我一回，成吗?&rdo;

要不是有神经和血管连着，严谨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kk的态度转变太剧烈太戏剧化了，和刚才的牙尖嘴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ldo;你说什么?&rdo;

kk扑通一声跪下了：&ldo;哥，刘伟他们都看您的面子，您给说说……&rdo;

严谨给吓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外面有人咔嚓咔嚓拧门锁，&ldo;妈了个&tis;的，谁在里面呢?大白天锁门干什么?&rdo;

听声音正是刘伟。严谨看看kk，kk也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神充满了乞求。

外面刘伟还在嚷嚷：&ldo;开门!再不开老子踹门了!&rdo;然后嘭嘭巨响连续不断，他真的开始踹上了。

严谨思索片刻，然后坚决地摇摇头，背转身面对镜子整整头发。身后的kk则绝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满目决然，他站起身，用力拉开卫生间的大门。

刘伟一头撞进来，拉下裤子拉链冲向小便池，嘴里还在骂骂咧咧：&ldo;他妈的你捣什么乱?又皮痒痒了不是?&rdo;

kk没理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严谨靠在洗手池边发了会儿呆。kk临走时那个表情，绝望得跟上刑场似的，像张定格后的照片，一直在他眼前晃动。

他皱皱眉头，并不喜欢自己突发的恻隐之心。

回到自己办公室，严谨关上门睡了五个多小时，才算把体内的酒精蒸发大半，勉强可以开车回北京了。

冯卫星和&ldo;小美人&rdo;一行早已离开，没结账，餐厅经理捧着账单来请示严谨。

严谨瞟一眼账单，见钱不算太多，就没当回事。拉开抽屉取出一支雪茄，然后冲经理一抬下巴，&ldo;点上。&rdo;

经理赶紧撂下账单，从上衣口袋取出专用火柴，凑上前点着了，有些好奇地问：&ldo;老板，认识您这么久，我就没见您喝高过，今儿是怎么了?&rdo;

严谨一时没说话，将两条长腿跷到桌子上，朝着天花板吐了口烟才开口：&ldo;给你讲一故事吧。&rdo;

&ldo;您说。&rdo;

&ldo;从前有只海龟，人人都说他酒量高，某天却喝醉了，大家问他：你怎么还会喝醉呢?这哥们儿答：唉，都怪章鱼那孙子，非要和老子划拳，丫那么多手，看都看不过来，真是输惨了!&rdo;

经理笑得呛住，咳嗽半天，最后给了三个字的评价：&ldo;算您狠!&rdo;

严谨开车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多。

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一个家，只是他平时一个常驻的据点。一套位于朝阳公园附近的错层公寓，面积不是特别大，但严谨贪图它交通方便、设施齐全，又离父母家足够远，所以置了些简单的家具，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来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