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或一脸“你看,这次是你不让我走的,完全不能怪我”的懒洋洋表情。
看得人牙痒痒。
顾弥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再这么下去她迟早得被随或气死。
“你开房间了没有?”她问。
“你觉得呢?”
“……”
行了,不用问了,随或这人可是逮着一点机会就想占死她便宜的混蛋。
顾弥盘膝坐在床上,整个人宛如入定,表面平静似水,内心早已奔腾似黄河。
看她一脸平静的绝望,随或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在她阴森森的眼神中慢吞吞走过去,乌黑的发梢还滴着凉丝丝的水。
他站在床前,稍稍俯身,在她唇边轻柔地亲吻了一下。
沾着雾蒙蒙水汽的亲吻让人有些恍惚,鼻息之间尽是氤氲的潮气,以及另一种暧昧到让人心跳加速的滚烫味道。
随或额头抵着她额头,桃花眼底荡漾着层层涟漪,漆黑的眼瞳犹如隔了重重山海般深远宁静。
他拍拍她脑袋,含笑轻声说:“骗你的,你的名声,我护着还来不及,哪能给别人肆意闲谈的机会?”
顾弥看着他,轻缓地眨了下眼。
随或亲亲她额头,有点无奈:“你说你,我说什么你都信,骗你的你也信,这么多年了,你被我骗的还少?这么笨,以后要是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那她被骗的次数还真不少,他还好意思说?
顾弥撇撇嘴,不愿回想被随或骗得团团转的那些年。
顿了顿,她才不太情愿地启唇反驳了一句:“我也不是全信你说的话。”
她移开目光,盯着窗外,下颌绷得死紧,语气生硬:“你说要和我分手的时候,我就没信。”
否则也不会沉默地等了他这么多年。
原本是想着,再等一年,若他还是没有回来,她就放弃,后来等了一年又一年,仍旧无法说服自己就那么放弃。
真的就快要放弃了,他却回来了。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神情平淡,仿佛过去那么些年对她而言只是弹指一挥间,其中不可言喻的挣扎与痛苦外人又怎么可能晓得?
不可说。
不可说。
直到今天,随或才真切明白什么叫不可说。
他蓦然压下乌睫,伸手,推着她纤瘦的肩膀,用力将她推倒在床。
柔软床垫深深凹陷,男人屈起长腿,压着雪白的被单,睡衣领口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