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下意识说。
随或摘了蓝牙耳机扔到后面的座位上,眼角眉梢还残留着刚才打电话时的冷霜。
他抬了下下颌,颈项弧度修长优美,喉结滚动:“你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顾弥扭头一看,真到家门口了。
车锁咔哒,随或困了她这么久,终于愿意放她下车了。
顾弥却临时犹豫了。
她推了下车门,不是很放心地回头看了眼随或冷若冰霜的脸,眸中罕见地露出几分忧心忡忡。
“不想走?”随或扯了下嘴角,漆黑的眼底酝酿着浓浓的暴风雨,是刚才打电话时一点点聚集起来的,他倾身过去,做出要拉门的动作,“不想走就留下。”
顾弥眼疾手快地推开车门,动作麻利地下了车。
此生都没这么快地下过车。
随或看着她兔子似的受惊动作,不知何意地扯了扯嘴角。
顾弥一边整理帽子和口罩,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么多年过去了,随大少爷的脾气还是这么阴晴不定……脑子里却时不时闪现随或打电话时冷漠的侧脸。
一面是对着她时的耐心无赖,一面是对着公司那些人的冷厉无情。
随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区别对待?
顾弥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身后传来响动,车子似乎正在拐弯,随或大概要回去了。
顾弥突然转身,快步跑回到随或车边,敲开车窗,弯腰低头,摘掉口罩,一脸严肃地看着车里的男人。
“那什么,今天天气不错,”顾弥目光闪烁,说,“你要不要……嗯……要不要……”
随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望着她,音色低而沉:“要不要什么?”
“……”
顾弥动了动嘴唇,抓在车窗上的手指紧了紧。
真险啊,差点没控制住暴露内心潜藏多年的想法。
“不,没什么了……”顾弥闷闷说着,松开手,转身背对着他。
随或眼底一暗。
顾弥却在这时猝不及防回过身,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憋住。
“你要不要去壁球馆?”她快速地说,“我刚才在路上正好看见一家壁球馆,离这里不远,天气这么好,打打壁球锻炼锻炼身体什么的,应该还行……吧……”
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因为随或凝视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