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相继走出船舱,来到船头甲板处远眺,果然看见陆地在渐渐的清晰浮现,现在刚是上午八九点钟而已,还有很大一片昨夜海气遗留下的雾纱在海面上朦朦胧胧一片,不过目的地就在远处不远了。
我心生感慨的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海上无聊生活,终于可算是熬过来了,还生死关头经历了奇遇一般的热带飓风,以及那两只巨型海洋生物,这一切回想起来,依然还是会让人刻苦难忘。
十一叔脱了自己的花衬衣,在头上甩了几圈之后飞进海里,‘哦呼’的兴奋喊道:“天道酬勤,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两个衰仔看好了,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加纳特马港,‘黄金海岸’的黄金海岸,我们这趟吃了这么多苦,终于到了,真不容易啊,今晚我们就去‘天上人间’。”
十一叔让我和瘦五也脱掉衣服扔进海里面,说道:“这一趟过来倒霉事一大堆,也不知道会不会苦尽甘来,不过按照出狱习俗,是要洗洗晦气,我们把这些身上旧的统统都丢掉,等下换新衣服再上岸,”
我和瘦五始终还是年轻人,此时快到目的地,也都掩不住兴奋的样子,很哈皮的脱掉衣服尽情扭腰甩动屁股,瘦五喊道:“这黄金海岸还不太够像样,等我戴五少发了财,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我离开的时候,我就用黄金铺一条黄地毯走来登船,旁边站满大波大臀老外女郎送别,我一边走她们一边哭,后人为了纪念我们的杰出贡献,命名这条黄地毯叫做‘戴不归大道’,跟‘香榭丽大道’一样世界闻名。”
“什么大道,大乌龟大道?你小子就这志气,我们走的时候肯定是坐飞机走啦,包机,专机,你们潮州大亨李阿剂怎么来,我们就怎么来。”十一叔对瘦五疑问的说道。
“十一叔我真的不想与你为伍,等我登了岸去到淘金地,如果有其他的挖金公司要挖我们,我和老何就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跟着你真的很没有出息。”瘦五说道。
我不搭话理会他们两个的打闹,低下头看我的身体情况,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海风吹人还是很凉的,就想转身回去船舱穿衣服,不过一回头看到船长走了过来,他伸出手对我笑着说道,thank。
我伸出手和他握手,也笑着说,nothank。
从那次逃生之后,这是我的第一次见到他,他也已经没有什么事,行动自如,我也是恢复完好,没有什么大碍,所以跟他说nothank,毕竟同行人一场,同行即是有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他眼睛往下瞄看我没有穿衣服的身体,我看了一下的确是还有一些瘀痕没有完全消退,残留在表面,但是早已经无大碍,于是摆手对他说道:“noproblem(没问题),good,verygood,tonight。can。do。tiger(非常棒,今晚可以打老虎)。”
我只会这些简单一点的句子,还是当初在十一叔的制衣厂工作的时候自学的,阿姨带我们熟悉环境的时候就在街上买的一本快速社交英语。
但他看了一眼我的身体之后,笑意突然间的凝固,眼神的表情从善意的笑眼变成了带着一种凌厉杀气,空气也有些不对劲。
随即他从腰上快速的抽出一把手枪,顶在了我的脑袋上,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久久呆立着在原地。
瘦五一直就在我们的身旁,他看见这个情况,走过来就去推这个船长,对他骂道:“普令木,你他妈想干什么,我们又没让你报恩,你倒恩将仇报。”
只是瘦五只推了他一下,还根本推不动,他接着又从身上另一口袋掏出一把枪,顶在了瘦五的脑袋上。
我和瘦五同时都被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反应不及,愣住了。
这个船长两只手,各拿着一把手枪顶着我和瘦五的脑袋,我和瘦五举着双手,一动不敢动,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
眼前是十一叔,正在惊慌失措的跟这个黑鬼说着话。
瘦五说话有点打颤,对十一叔问道:“我…我,我操…。。十一叔,你老实说,你还瞒了我们什么,该不会是你带我们逃票过来的,现在被人家发现了?又或者是你tm这些日子乱搞,不小心碰了人家的女人?”
十一叔也被吓得惊慌失措的,说道:“我去你的狗嘴,里面还有一船舱的人是我带过来的呢,我怎么可能没有付钱。”
紧接着十一叔拆他手里的劳力士腕表,脱颈上的大金项链,掏口袋的钱,全部放在地上,指着对这个黑鬼说道:“you,giveyou(给你),allgiveyou(全部都给你)。”
但是这个黑鬼却没有松手,两把枪还是依然顶在我和瘦五的脑袋上,我说话也带着颤抖,对他问道:“why,areyouformoney?(你不是要钱吗?)”
他没有说话回答我,手中的枪也没有松动放下,我心跳又同时去到了极点,想到,十一叔把自己口袋的钱,身上的金链子都拿了出来给他,但这个黑鬼还是不愿意。
如果不是为财,为什么无缘无故一定要我们的命?难道这就是他妈信仰不同的原因吗,你们的耶稣说人死是重生,难道你的thank报恩,是这样来报恩?那这样的大恩,你也要问问我能不能消受得起啊。
我的冷汗已经直流下来。
此时我和瘦五双手高举着,背对着这个黑鬼,瘦五在旁边吓得也是不轻,我喘着粗气对他轻声说道:“瘦五,我不相信他能同时开两枪,一般情况下是先扳动右手,再到左手,他右手的枪在对着我,如果他开了右手的枪,会有一两秒的差距才到左手,这一两秒时间,你能逃掉的是吗?我相信你。”
“如果他是个左撇子呢。。。。”瘦五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去你妈的,别他妈乱想,他如果真的扳动扳机,立刻蹲下,踹他裆部,然后逃,跳海逃命,逃上岸。”我依然喘着粗气,骂道。
说完之后我们都不敢再作声,气氛冷静冰凉,一根针落地绝对听到,我就在听着这根针落地的声音,我在感受着他放在扳机上面的手指,是否在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