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秋镇的风俗啊……”林老头语气一顿,难得有几分畅快,“我们小秋镇汇聚了四面八方的人,北方的饺子,南方的汤圆,有的地方这天要喝热腾腾的羊肉汤,整个大雍的风俗都在这里了。”林立清吃完最后一个汤圆,发出一声满足的喂叹,“要说风俗,最特别的就是镇上年节不用守夜,这也是我们‘守夜人’难得的休息日。”“过节好!我最喜欢过节了!”林笙笙笑了笑,想了想问道:“那就不怕出什么事?”“呔!”林立清起身,“能出什么事,街上治安有衙役维持着呢。再说,神仙也要供奉,节日里的香火旺盛,魑魅魍魉哪敢出来。”林立清说完,慢悠悠的出去,躺在院里的摇椅上消食。老林氏笑骂,大冬天的,也不怕冻。“尽听你阿舅胡说,咱们镇上有狐仙娘娘庇佑,改天阿奶带你们去狐仙庙上柱香,让狐仙娘娘保佑咱们家笙笙跟沐沐健康长乐。”“梆!梆……”落更了。冬日昼短,天色已经黑尽。小秋镇的天色常年带着雾气,气候湿润清新。翡翠湖风景美如画,渭河波澜壮阔源远流长,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到此游览。故此,一到年节小秋镇都会举办灯会,到了晚上格外热闹。老林氏也不拘人,林笙笙说要出门玩,林沐沐放下碗筷就跟着姐姐往外跑。“别玩太晚啊!”姐弟俩一溜烟往外走,老林氏大声嘱咐,转身时,嘴里还嘀咕着:“出去玩也不忘背着剑,也不知是学了谁。”林家住在镇东边的长宁街,长宁街不长,只为寓意。翡翠湖的出水口就在这里,一条河将镇东一分为二。左边是长宁街,石拱桥的那头是槐树街。夜市很热闹,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灯笼,除了十二生肖的,还有各种花灯,眼花缭乱。林笙笙与林沐沐各提着一盏鲤鱼形状的花灯,手牵手的往桥上走。今夜不闭户,大人小孩都出来游逛。拱桥很宽,两侧摆着各种小摊,卖些吃食跟小玩意儿。一艘漂亮的两层灯船缓缓穿过拱桥,上面挂着漂亮的走马灯、荷花灯、还有各种小动物灯,让人应接不暇。灯船停泊,杂耍的技人登上甲板表演,桥上的大人小孩顿足,倚着栏杆观看,时而惊呼叫好,时而鼓掌称快。林笙笙与林沐沐也是其中一员,看看手中的鲤鱼灯,再看船上的花灯,林沐沐鼓着脸,愤愤道:“阿舅骗人,这鲤鱼灯明明没人家的灯好看。”他还鼓吹,他扎灯笼的手艺天下第一,又骗小孩。“但这是阿舅的心意啊。”林笙笙摸摸小弟的脑袋,阿舅已经够可怜了,一把年纪都还没姑娘喜欢,就不要嫌他手艺不好了。“阿姐,我可以再要一个笑脸的兔子灯吗?”林沐沐眼睛一亮,指着灯船上的某处,一脸兴奋。桥上人声鼎沸,拥挤得不行,几个错身那灯船就转了方向。哪还有什么笑脸的兔子灯。“我的兔子灯……”林沐沐嘟着小嘴,念念不忘的咕哝:“那个兔子灯好特别,像阿舅扎的,活灵活现的像真兔子!”“你之前还嫌弃阿舅扎的花灯,现在又觉得好看了?”林笙笙一脸惊奇的看着林沐沐,一手拉着他,一手拿着剑柄费力的拨开人群。林家在镇上有间祖传下来的香烛店,香蜡纸烛、纸扎小人都有,扎的灯笼都是给纸扎人附带的,若说真有林氏手艺的灯笼,恐怕就只有姐弟俩手中提的两条“鲤鱼”。林沐沐说阿舅扎的兔子灯,最多只是像,林笙笙逗弄起自己阿弟来丝毫不慌。“祝员外真气派,每年冬至都让灯船来游湖,还请了杂耍表演,这可得花不少钱。”“这次阵势更大,你们来得晚,这灯船在渭河上都走了个来回,河对岸的呼喊声我们这边都听得见。”“那可不!”两人说得兴奋,又有人插话进来:“今年船上的花灯定的都是南街孔家的,他家祖传手艺,扎的那花灯一年比一年做的好!”林沐沐心里念着兔子灯,一听有人讨论,拉着阿姐停了下来。桥下的灯船缓缓离开,几百盏灯笼散发出的光芒让整艘船变得如梦似幻,桥上的人都意犹未尽的在议论。“真别说,孔家做灯笼的手艺越来越好,今年我都没定到他家的灯笼,太抢手了。”“你抢得过祝员外?人家一个月前就下了定。”几人说着闲话,话题渐渐拉远,“祝家也是奇怪,听说在外面有很多产业,钱庄、酒楼、镖局听说还开了几家大布坊,这么有钱,镇上的祖宅也没见他花银子修葺一二。”“祝员外恐是不看重这些罢!听说上个月河对岸的小北坡山石滑落,淹没了大片良田,祝员外不仅免了租户的租子,还出钱帮人修葺了房屋。”“祝员外是大善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哪懂有钱人心思?”林笙笙与林沐沐姐弟俩听了一耳朵,大人们的话题越扯越远,见桥那头也有杂耍,她拉着弟弟就往对面槐树街跑去。槐树街,顾名思义以槐树得名。桥头边,有棵需八九人才能合抱的大槐树,古朴苍翠,亭亭如盖。冷冬乍寒丝毫不影响它生长,那巨大的枝冠横生出去,茂盛的枝桠替下面奔波的摊贩们遮风挡雨。林笙笙驻足,望了眼这颗古槐,她眼眸中有如水光华掠过,见这颗槐树也亲近起来。大槐树抖抖枝桠,枝上的叶子哗哗作响。“阿姐,它好开心呀。”林沐沐勾勾林笙笙的手,忍不住跑去摸摸槐树的躯干。“你是对面林家小女郎吧?”树下摆摊的大爷笑呵呵道,林沐沐摸完槐树跑来,老大爷一脸笑:“小女郎也去摸摸看,槐树有灵呢,会保佑小儿郎们健康安宁。”林笙笙跑去摸了下大槐树的躯干,半响后眼里闪过几分惊异,这老大爷可真厉害,居然看出了槐树有灵?!喜欢我在鬼怪世界当打工人()我在鬼怪世界当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