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阿诤便将香料拿了过来“这种香料是太医院特质的,安神助眠,将军将它放置香炉中便好。”萧乐点了点头,谢过阿诤,接过香料以后便回了内殿。苏洛阳还睡得沉沉的,萧乐揭开桌案上的香炉盖,将香料放了进去。不一会儿,殿内便充满了淡淡香味。一切都弄好以后,萧乐觉得有些无聊,在内殿四处看了看,不想在放置书籍的地方发现了一本《桓如帝传》,此书的名字与之前朝会上,众人多次提起的桓如女帝的帝号竟是相同。好奇之下,她将书拿了下来,翻开看了看。果不其然,这本书记载的就是那位女帝的生平。想必苏洛阳也是以这位传奇女帝为自身的典范,才会将她的生平传记,放在自己的寝宫之内,以便随时翻阅。原来女帝当年不过是庶出的公主,她在诸位兄弟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便悄悄的隐藏实力蓄势待发。女帝有一位闺中好友,当时嫁与了手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据说这位闺中好友是与女帝一起长大的,最后夺位的时候,女帝除了自己手上的筹码,最重要的便是这位好友说服了她的夫婿,对女帝鼎力相助。兵权,从来都是皇位之争里面最为重要的筹码。萧乐看得有些入迷,不知不觉竟在原地坐了下来。女帝不懂武略,但是手下却是能人辈出,地利人和皆数全了,天和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女帝登基以后的帝号桓如中的桓字,恰巧就是她那位闺中好友的字。这位闺中好友与其夫婿一生无子,甚至经常夜宿宫中。当时甚至有人传言,二人关系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好友,而是那种不伦之恋。不过这种传言根本无人相信。书中记载,桓如女帝在位一生功绩无数,为百姓谋取的福祉更是多不胜数,唯一可惜的,就是始终不肯充纳后宫,以致后继无人。最后不得不从旁支过继子嗣,后朝也对此大感惋惜。若是女帝能有孩儿,继承其优良的血统,那么后世的南越和西楚,又是否还会存在呢?萧乐没有撰写此书的人那么高风亮节,关心国家大事。她反倒是对女帝和她的那位闺中密友很感兴趣,或许那位女帝真的与自己一样,是喜欢女人的也说不定呢?虽然没有确切的实证,但是她总觉得,一定就是这样的。“你坐在地上干嘛?”萧乐正在思考女帝的感情问题,背后突然传来清冷的女声,冷不丁的吓了她一跳。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脑子里刚刚还在想女帝的感情史,结果一转眼,苏洛阳就站到了她背后。虽然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萧乐还是有些发虚。原来她将这一本书读完,已经差不多将近黄昏了。苏洛阳睡了将近一整天,醒来发现萧乐已经不在了,她看到自己的桌案被收拾的整整齐齐,香炉里还有着未燃尽的熏香,便猜到萧乐应该还没走。于是在殿里走了一道,果然找到了萧乐。她见萧乐慌慌张张的,背后好像还藏了东西。微微皱起了眉头,朝她伸出了手“藏的什么,给我。”苏洛阳将手摊开在萧乐的面前。气势一下就回到了之前那般,盛气凌人。萧乐看着眼前的人,几乎都要怀疑早间的那个眼底含羞的人,到底是不是苏洛阳了。眼前的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也没有多余的指甲。再想到之前,苏洛阳以手执笔批阅奏章的样子。心下感叹,大概古人说的纤纤玉手就是这样的了。又想起刚刚书里所说,闺中好友时常夜宿宫中,与女帝共寝在现代大环境下长大的萧乐,一时间竟然无法直视眼前的这双手,心虚得更厉害了。苏洛阳见她半天不动作,奇奇怪怪的,干脆自己伸手去夺。萧乐念着她是个病号,也不敢跟她使劲,于是苏洛阳很轻松的就拿到了这本书。“桓如帝传?这有什么好藏的?”她还以为萧乐藏了些什么,原来是一本古籍而已。“咳本就没什么,我就是逗逗你”萧乐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嘴上也开始胡诌。苏洛阳看她的模样,也忍不住抿嘴轻笑,二人之间的关系,过了今日,又是一个实质性的飞跃。“你看了这么久的桓如帝传,那你对桓如女帝此人有何看法?”“我觉得女帝很重情义嘛,帝号里的桓字都取自她的好友。”萧乐饱含深意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苏洛阳倒是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来,以为她只是对书中的记载随口评点。反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起字来,萧乐,你的表字是什么?”“字?我没有字。”她一个现代人哪来的字。“没有字?一直都不曾问过,你今年多大了,生辰几何?”苏洛阳听萧乐这么回答还挺诧异的,她以为萧乐还未行加冠之礼。古人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萧乐说她没有字,除了这个解释行得通之外,苏洛阳真的想不到其他了。“我”萧乐默默的算了算,自己穿过来的时候是二十岁,但是在这个世界都待了六年了,难道她现在是二十六?可是她穿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感觉还挺年轻的感觉还是未成年一样。“今年刚好二十,生辰是二月十二。”最后萧乐还是决定把自己说年轻一些,因为苏洛阳看着也不大。苏洛阳微微点头,从萧乐之前的处事的手段,以及心性来看,她本以为萧乐即使不比她大些,至少也是与她同龄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还要小她两岁。她默默的算了算,如果萧乐今年二月十二满二十的话,那么生辰之日的那天,她已经在北境的边关之地了。既是在军中,当然无法行加冠之礼。“你之前说,你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家乡也远在万里。不如我送你一个表字,你看如何?”萧乐顿时眼前一亮“陛下夫人要赠字与我,自然甚好!”苏洛阳见她又这样称呼自己,不免摇了摇头,轻斥道“油嘴滑舌,那就叫滑舌好了。”萧乐一听,觉得苏洛阳真是个天才,当即凑到她的面前,做苦恼状“咦,陛下是如何得知臣的舌头很滑呢?”苏洛阳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萧乐在说什么。细想之下,才知道她意指什么,不由得面颊有些发红了,萧乐在她心中的形象也是完全颠覆了“你真是再胡说就去藏经阁抄经书,好好理解一下清心咒。”“”苏洛阳来到桌案前,摊开一张纸,拿起桌上的笔沾了些墨汁,就提笔挥毫。不一会儿,两个龙飞凤舞的字就出现在了纸上。苏洛阳将手中的笔放下,两只手将纸张捏起,轻轻吹了吹。萧乐凑过来一看,只见纸上写着‘悦予’二字。“此字如何?”苏洛阳偏过头来问萧乐。“甚好!”萧乐其实根本不懂好不好,但是人家都这么问了,那面子肯定要给的。苏洛阳仿佛看透了萧乐的心思一般,]显然是不肯就这样放过她“那你说说哪里好?”萧乐被苏洛阳这一手弄得哑口无言,只好虚心求教“还请陛下夫人指教?”苏洛阳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始为萧乐解释。“乐能通悦,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二字的释意再简单不过,萧将军得空之时还是多看些书罢。”刚才被萧乐口上占了便宜,苏洛阳此时又扳回一城。“萧予悦吗。”萧乐接过苏洛阳手中的字,自己轻声念了一遍。萧予悦,予悦,确实是很简单不过的意思了,只希望能带给你快乐。萧乐心头一暖,将手中的字小心叠好“这幅字赠予我如何?”苏洛阳微微点头“可。”二人说了会话,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萧乐于是陪着苏洛阳用了晚膳,再看着她把药喝下肚子了这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