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虽然没有明文昭告,但是私底下宫中有体面的宫人们消息最是灵通,都说这次千秋节要大办,保不齐皇后就要起来了,都慌慌张张的准备寿礼,这朝堂上还没传信儿,底下就先翻腾起来了。”
邵循先是一怔,接着缓缓道:“国母至尊,本就该如此,之前……才是怠慢了她。”
说话间就到了二楼的雅间外,掌柜退了下去。
邵循这时便开口让玉壶留在外面,玉壶愣了一下,接着马上道:“这不成,我不能离开姑娘!”
邵循却十分坚持:“玉壶姐姐,你留在外面,有什么事,我回去跟你说。”
玉壶平时是能管住邵循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还是邵循说了算,此时她见邵循的表情,就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放心,看着邵循进了雅间。
邵循抬手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身着靛蓝色道袍的男子坐在窗边,端着茶盏正笑着看着她。
邵循蹲身行了一礼:“陛下万安。”
皇帝示意她平身,指了指对面的位子:“来。”
他身边伺候的是何晋荣,此时分别替他们倒了茶水,接着就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跟玉壶作伴去了。
邵循坐了下来,皇帝道:“朕今天有空闲,就想出来看看你……人用着还顺手么?”
邵循抬了抬眼皮:“您的那些人去哪里都算得上人物,何必让人家屈尊伺候我呢?”
她的话里隐含一点不悦,这个皇帝早有预料,但是他并没有妥协,温和却坚定道:”朕只是不放心你,你从中挑的那孩子功夫不错,留在你那里比护卫家丁要方便些,你又不愿意进宫,在宫外要是有什么事,朕鞭长莫及。”
邵循未必不知道皇帝此举是好意,但她也能从中品出一种十分隐晦却不容忽视的控制欲。
皇帝毕竟是天子,面上看着再温和脾气再好,骨子里也是强势的,他对邵循越用心,就越无法克制那种掌控欲,邵循能感觉到对方已经在尽力收敛了,但是仍让她觉得不知所措。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从没有这样被人攥在手心里时时刻刻盯着过,这种不明显却强烈的保护和控制,让她有些无措的同时,竟然也有种,怎么说呢……似乎是安心的感觉。
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但却也绝对不是反感。
邵循都在心里骂自己是贱骨头,被人盯着管着居然还被管的挺适应。
她今天的不高兴大部分都是埋怨自己不争气的,真正落到罪魁祸首的皇帝身上,却着实不多。
见邵循一直不说话,皇帝有些担心她恼了,但是又无论如何不想放她一个人在宫外没人守着,犹豫了半天,自认为退了一步道:“你要是不喜欢他们,就再换一批,不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