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坐在马车里,于妈妈将换了炭火的暖炉送到她手中。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于妈妈笑着道:“往常寺庙外的街市早就结束了,今日许多摊子都被围着走不了。”
“都是去买咱们家瓷器的。”
于妈妈知晓有大娘子在,新烧制出来的瓷器一定不愁卖,却没想到法会之后,一下子就卖的这么好。
引出了那所谓的行老,顺利的话,瓷器就会送去汴京。
外面还有几个商贾,要跟着大娘子回去写文书,准备开新窑。
于妈妈是越来越佩服大娘子,即便跟在大娘子身边的人,也还是不能将大娘子的用意全都琢磨明白。
连带着她也敬重王大人。
方才王大人和谢大娘子站在一起说话,不知晓的还当他们不熟悉。
谢玉琰道:“一会儿让小山去知会七爷,建窑要快些。必须赶在行老离开之前,烧制出一炉瓷器,一并带去汴京。”
就快了,到时候她也得跟着一同前往。
“大娘子。”
马车继续往前走时,外面传来呼喊声。
谢玉琰撩开帘子,看到了旁边马车上的柳四娘。
柳四娘道:“我……可否上大娘子的马车?”她来的时候,宝德寺外已经都是人,母亲生怕会有什么闪失,干脆没有让她再往寺中去。
二哥和左尚英那些秀才倒是挤进去了,却迟迟没有回来送消息给她,还是后来有信众下山,她才让人打听到消息。
法会很是顺利,而且出现了佛光。
之后又有一些传言,说皇城中的内侍也在,而且抢走了最大的一尊佛瓷像,还要捐尊金佛给宝德寺,如果快的话,半年之后,宝德寺就有金佛供奉了。
柳四娘听到这些消息,心中如同被东西抓挠,急于知晓实情,后来发现谢大娘子的马车离开了宝德寺,她就一路追了过来。
两辆车停下,柳四娘踏上谢玉琰的马车。
刚刚坐下,柳四娘就急着道:“听说大娘子烧制的瓷器被朝廷选上了?”瓷器送去榷场这些事,她听哥哥说起过。
谢玉琰道:“现在只是被推举,到底能不能拿去榷场卖,还要瓷器入京之后再说。”
柳四娘跟着点点头,不过瓷器能入京,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柳四娘道:“这么说,大娘子也会跟着去汴京?”
谢玉琰颔首。
柳四娘颇有几分激动:“我们也准备去京中寻父亲,若是能与大娘子一同前去就好了。不过……即便没法同行,我们也能在京中见面。”
“我对汴京还算熟悉,到时候带着大娘子到处去看看。”
谢玉琰从小在汴京长大,最终也死在汴京城中。不过那是几十年后的汴京,现在有什么不同,她也想知晓。
相差几十年,多多少少会让她觉得陌生。
但也会因为某些事,某些人让她想起许多过往。
那些没有了结的恩怨……她还有许多账与人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