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只意味不明的勾了下唇,和季长青的表情如出一辙。
众人交头接耳之际,没人注意到龚小宝神情呆滞的脸,竟变得苍白一片。
借个火
散会后韩山被季长青叫走,驰远回到监舍,刚坐到铺上就见杜军捧着新袜子棉鞋走过来,说要把这些东西送给他。
“给我干嘛?”驰远不解。
“天降温了。给你穿。”
“我不用,我自己可以买。”
杜军又往前递了递:“我有的穿。”
驰远注意到他的手像藤条一样粗糙,即便入狱多年也没有消去常年劳作的斑驳。
新鞋袜用一张卫生纸垫着,大概是怕被嫌弃。
“你留着吧。”驰远说,“这是奖品,意义不一样。”
“我有。”杜军尴尬地缓缓收回手,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驰远沉吟一瞬,长腿往回收了收:“坐会儿。”
“诶……不用。”
杜军识趣地站到窗边,没有坐下也没离开。
“你怎么不去看电视?”驰远又问。
“没意思。”杜军说,“都是好人把坏人杀掉。”
“不对吗?”驰远听的好笑。
杜军摇摇头:“哪里有什么好人坏人,谁厉害谁说了算。”
驰远眉梢微动,站起来从自己柜子里取出半盒烟,扫了眼一回来就趴在床上面壁的家伙:“小宝,抽烟吗?”
“不抽。”龚小宝声音带着倦意,听上去没什么精神。
驰远伸手把压皱的床铺扫平整,对杜军扬扬下巴:“走吧。”
“哎好。”
杜军把棉鞋放回柜子,跟着去了抽烟区。
驰远看得出他的局促,监室里六七个人,已经让他找不到自己可匿的空间。
驰远点了一支烟,顺手把烟盒塞给他:“你留着抽吧。”
杜军低头,暗暗叹了口气,接过烟塞进囚服上衣口袋:“我刚才说错了,你是好人。”
驰远正在适应那团噎在喉咙的烟雾,闻言不禁呛咳了几声。
“好人哪有进监狱的。”他开玩笑说。
杜军低下头:“你会有好报的。”
驰远未置可否,想了想问:“你有老婆吗?”
“有,让我卖了。”杜军说。
驰远又差点被烟呛着:“卖了?”
“我孩子生病,她跑了。”杜军面无表情,仿佛说的是卖白菜,“我把她找回来卖了。”
驰远手指在烟蒂上按了按,垂眼看着旁边黝黑枯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