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昊飞闷头喊了一声:“然哥。”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郑溪然递给他一个剥好的茶叶蛋:“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谢昊飞家里教育局的,挺多朋友都是教师子女,找他打听学校里的事儿准没错。
“喔,那个苗呦呦啊,”他咬了一口茶叶蛋,“外地学生,特招过来的,家里穷,爸妈专门收垃圾的,军训的时候被一个同学大嘴巴说出去,大家都不愿意跟她玩,嫌她身上有异味。”
花梵心里嘀咕,这就有点过分了,就事论事,哪怕苗呦呦真对她有恶意,她也看不惯班上的同学这样嫌弃人。
郑溪然听了之后颇不以为然,他以为花梵专门拜托他打听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看,就是个普通女孩子。
他手肘碰了碰花梵:“你找她什么事?”
花梵原本的怒气被这个消息消解了,她心里左摇右摆,要是把这事儿说出来,以郑溪然的脾气,肯定先揍人。
这事儿吧,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没事,这不她被大家讨厌,我被大家孤立,正好做朋友嘛。”
郑溪然嗤了一声:“你丫交朋友有瘾啊。”
谢昊飞一口咽下茶叶蛋,哽得难受,连忙喝了口鸡汤:“我们花哥哥风流倜傥,温柔体贴,风度翩翩,别管那燕燕还是兰兰都对她死心塌地。”
花梵被他的话气得抓狂,抓起郑溪然剥下的茶叶蛋蛋壳往他头上扔,吓得谢昊飞抱头鼠窜。
食堂的大妈跑出来大喊:“嗳,那三个同学,干什么呢。”
被训的三人连忙扔下餐盘往外跑。
花梵下了决心弄清楚这件事,就要亲自去问问苗呦呦到底是不是她,其实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偏移了。
她过去的时候,苗呦呦一个人在若莫园里打扫,其他人大概也欺负她,把所有事情都扔给她。
花梵站在一边看着她纤瘦的手臂吃力地握着扫帚,偶尔停下来擦擦汗,这时候秋老虎余威还在,动一动就出汗。
教室里有风扇,坐着不用动,还是要凉快一些。
若莫园旁边是教学楼,墙壁上蓊蓊郁郁贴着爬山虎,有的爬山虎藤枝还探进教室里,被手欠的学生折断嫩芽。
花梵站在爬山虎底下,不知道该怎么打断她。
苗呦呦和她同龄,可是敏感的花梵能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清苦的味道,并不是其他同学说的异味。
而是那种长期过得辛苦,眉眼都被折腾得一脸苦相,腰背挺不直,甚至不敢跟人对视的葳蕤。
这样的人会随便对别人泼洒恶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