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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页(第1页)

裘虎等并肩挡住门口,郭元振两步冲到武延秀跟前急问。“你没中毒罢?”武延秀肠胃泛酸水,一张嘴就冒味儿,艰难地摆手。小宝扯狐裘盖住他腿脚,这地方别的没有,各色各样皮毛应有尽有。“不是中毒,郡王鼻子灵,受不得这股子羊骚味儿,才您来之前,他们硬灌了一碗羊下水,那味儿……”武延秀听不得这个骚字,张嘴又吐。小宝忙替他捋胸口拍后背。“别琢磨别想,您就想那嫩笋尖儿拌的小菜,绿豆糖水,冰盏银台。”武延秀吐得人都虚脱了,竟是为这个。“埋沙里没事?”小宝道是,“没埋一会子,他们那药也灵,用上就清醒了,要不是……”及时打住了,武延秀感恩地望了他眼,急向郭元振道。“他们以为我姓李。”顿一顿,咽下发苦的胆汁。“我算是明白府监怎么坑我了。”郭元振牵唇冷笑,替他松开领扣。触手汗渍冰凉,颀长脖子上,还有几道突厥巫医施救的痕迹,拿白鱼骨伏在手里刮痧,用力太大,锁骨之间那道凹槽红肿得凸起来,再抹西瓜叶汁消肿。郭元振看了略感放心。突厥因地利之便,医者和药材来自五湖四海,波斯、吐蕃、天竺乃至大食的草药都有,只是价格比神都昂贵许多,譬如最寻常的刮痧,神都惯用铜钱玉环,这里却以鱼骨为佳,概因远离海洋、黄河,鱼最稀罕。“未必是府监,昨儿我喝多了睡不着,想了半宿,他们算计他们的,倒也不相干,反正这里情形他们鞭长莫及。”武延秀犹有余悸,哥舒英那样人,哪怕插科打诨,有意收敛气魄,也有种明晃晃的震慑。“若说他是默啜的义子,恐怕就是前年劫掠河北道那个。”“原来是他!”郭元振这便想起来,拍掌道是。“他在相爷手里没讨到好处,过后圣人斥责,默啜请罪,说他擅自行动,已然革职。嘿!竟是红口白牙张嘴胡说,不单没革职,还当上叶护了!”武延秀道,“默啜立了他做叶护,神都竟全然不知!”郭元振也觉棘手。默啜嘴上称臣,实则借哥舒英刺探边防虚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那回明面儿上遭狄仁杰击退,回来却升官做叶护,可见是有所得。但看武延秀虚弱,拍拍他肩膀示意不可操之过急。“昨夜我冒认是你,年貌全然不对,那裴怀古又不会撒谎,嗯嗯啊啊,应对的处处漏洞,可是可汗看在眼里,却笑眯眯地一句不问,叶护更是古怪,方才当面说起,也毫无异色,好像早识破了,昨夜不过顺水推舟与我等做戏。”“阎知微呢,他是如何表现的?”武延秀抬手撑住太阳穴,绞痛得他难以聚集精神。郭元振气恼道。“真不知派他来作甚,竟是个坑货,该他说话时蒙着脸装醉,后头我与叶护舞剑助兴,聊入巷了,他又来打岔,说什么圣人宠爱淮阳郡王,不舍得婚配,拖到如今年纪老大,终于天降良缘。”小宝插口,“嘿!哪壶不开提哪壶。”武延秀听得也直皱眉。黑沙南庭藏龙卧虎,远比他头先以为的更凶险,外头有个通晓汉语还会装傻的彪勇武将,里头这位叶护么,忠奸莫辨,撇开这二位,可汗与公主到底何样人物,还全无头绪。反观这头,使官派不上用场,还避嫌疑,抻着姿态不来看望他。其实看不看什么要紧?受伤中毒小事耳。可他们不来,如何商量应对?有这样拖后腿的队友,别听郭元振抱怨的轻松,昨夜定是句句悬心,吓得够呛。满怀歉意向郭元振,“难为你应付,全怪我不争气,没抓住马鞍。”“快别提了!”郭元振不爱听,抓住他手塞回被子。“要不是突厥人来得快,我非揍他一顿,起风时他离你最近,怎不伸手?他官声不错,我当他古板而已,没想到竟是个怯懦的小人!”武延秀沉默了下。恐怕就是因为太过耿直不屈,裴怀古才会在危急关头,故意不救他吧?巴不得他死在王庭门口,不算使团罪过,又免了男子和亲的屈辱。“算了,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原以为真假郡王揭破,要来场大热闹,他一路密密打好腹稿,却没想到叶护高高提起,轻轻放下,根本不屑追问。那倒也好,武延秀懈了劲儿,浑身发软,眼皮子直打架,很想蒙头睡过去,但心里空荡荡没底,翻了几回身,问他。“我那几样兵器丢在沙里了,睡这儿真不安心。”郭元振也是一脚踏空,有点无措。“其实他们哪里在意来的是谁,起个由头与圣人做亲家就是了。”武延秀默默半晌,翻个白眼大声冷笑。“合该把我三哥捆来!”夜里郭元振不敢分散,叫裘虎等编个排班,全在小帐里睡。武延秀把大刀搁在手边,弓矢横在灶门前,想想不放心,又把横刀压在枕下——突厥人没枕头,几张薄羊毛毡卷个囫囵,他便把横刀藏在毡子里。小宝经了沙暴,看他像看眼珠子,不理郭元振呵骂,非得挨着他睡,睡相又不老实,年画娃娃抱鲤鱼似的,抱住他小腿拢在怀里。武延秀狠蹬两脚挣出来,听他在梦里呢喃,说的不知何处方言。迷迷糊糊,在梦里赏雪品茗,画舫开动起来,岸上小娘子摇着手帕叫。“诶——别走,等等我!”船行飞快,小娘子扑簌簌往后倒退,瞬间缩小成细点。武延秀吆喝艄公无用,胳膊一撑,跳出窗口,咣当跌进河里,奇怪那水竟不冷,湿哒哒暖和和地贴着心口,一睁眼惊了下。圈椅上端坐个年轻姑娘,却不是他朝思暮想那个。她坐牢整张虎皮,一身遍地锦对襟掐腰长皮袍,翘着二郎腿,眼睛大大的,瞳色蔚蓝,头上勒根抹额,当心拇指大的青金石,映着坑底火光明艳澄澈。姑娘正俯身观察他。稀罕地拿鞭梢碰了碰脸颊,百来根细辫子本在背后,辫梢上珠子刷拉拉垂到胸前,红红绿绿,五棱八角,全撞上他心口,冰冰凉。“你把我男人藏哪儿了?”是标准的汉语,武延秀愣了愣,四下张望。郭元振、小宝被刀架着脖子,抵在她背后,裘虎那几个没在,帐篷外头在行鞭刑,扑扑地闷声,有人挨不住呜呜,但没求饶。“公主——?”武延秀坐起来。这才发现襟怀大敞,也不知是被小宝,还是眼前人扯开了,触手淅淅沥沥大片水珠。两指夹住鞭梢推开,动作温柔但坚定。她噗嗤一笑,回身向持刀侍从道,“这人有点儿意思。”“公主汉语说的很好,比贺鲁将军强多了。”武延秀由衷夸赞她,并不吝啬恰到好处的惊奇。拉过前襟优雅地整理衣衫。昨夜巫医帮他洗头,方便处理头皮伤口夹的细沙,那时不曾编辫,只松松挽了个大粗麻花,睡一夜松脱大半,长长发丝缀在脸颊,将好遮掩住他方正的下颌骨,只露出尖俏下巴,愈发秀致如女郎。“那个笨蛋!”她不屑与贺鲁相提并论,挺直腰身向后坐稳,晃着脚尖得意洋洋。“你以为你们那套很难么?我想学,一会儿就学会了。”看他分明不信,梗着脖子背诵。“春还上林苑,花满洛阳城。”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倘若遮住面孔,活脱脱便是位关中贵女,这下子不止武延秀,连郭元振也面露异色。她清清嗓子,又换一首七绝。“御跸何须林下驻,山公不是俗中人。”“原来公主喜欢崔御史,这多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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