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林中鸟惊飞。
北宫清初终于从土坑中爬了起来。看到中年人就在前面的“放云亭”中饮酒赏景,闲看云起花落去,又想起自己的狼狈不堪,不由怒从心中生,灵气调动就想上去施展一套王八拳法,可刚刚握起拳头,钻心的疼痛就让他理智起来,只能蹲下去抓起一把黄沙,气急败坏的撒了过去。
“姓许的,干你大爷!”
当然,黄沙又全部吹回了北宫清初的脸上。
“你要干我大爷那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反正那老家伙三十多年前就死了,尸体就埋在太山,你要敢去,我替他老人家给你磕三个响头。”
北宫清初若有所思,三十年前北域最高峰的太山山顶忽然坍塌,此后剑鸣不止,至今没人知道其中真相,多年来不乏天门境以上的强者前去探查,但活着出来的没有几个,流露出来的消息自然更少,据传听天楼知道点内幕,但价格高的惊人。
“呵呵,说笑了,说笑了不是。许大爷的大爷。那就是我小清子的大大爷,咱敬重的五体投地,哪敢失了礼数。”
“我呸,墙头草一根!”
北宫清初早已习惯了中年人的数落,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关键是也不敢跟他见识。谁让自己骂也骂不过,打更打不过人家。
说实话,除了这人爱喝酒,嘴臭,姓许,其他的北宫清初就一无所知。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教他学武,读书,骂人,还有活下去。
那是五岁的一个冬天,他一个人偷偷爬到放云亭,俯瞰整个折戟城的雪景。一个满身酒气,披头散发的男人自顾自的坐到他旁边,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道:“老子姓许,奉命来监督你几年,东西找到了,就杀了你,找不到,就天天打你。”
五岁的北宫清初当场就被吓的嚎啕大哭起来,姓许的醉酒男在听到稚童的哭声后,立马杀气全无,瞬间手忙脚乱起来。
“不许再哭了,再哭真打你了,我的大爷,我的好大爷,真别哭了。”
最终,姓许的双手着地,让孩童在冰天雪地里骑了一个下午,才终于哄好了假哭的北宫清初。
七岁那年,北宫清初旧病复发,那个自从把他带回王府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父亲终于露面了。那个铁血伟岸的男子从头到尾只对他说过两句话,甚至都没有给过他一句关心或是笑容。
“这是道种灵源雪中血,能救你。”
“挺住了活,挺不住死。”
年幼的北宫清初一句话也没说,在泪流满面中静静的扛住了蚀骨锥心之痛,终于承接下了那枚道种灵源,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铁血男子来去匆匆,为北宫清初留下了四个侍女,很快又回到了东疆前线。
在那天晚上,北宫清初第二次见到了姓许的,也是在那天晚上,落水崖下面多了九鱼池。姓许的要求他到瀑布之下锤炼肉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抓了一只妖兽与他厮杀,最惨的一次北宫清初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就被要求与一只实力远超他的妖兽搏杀,那一次,死亡距离他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思绪飘回现在,北宫清初伸出手,血矛被吸回掌心。他挑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开始一遍遍修行着王府枪经上记载的招式。
姓许的右脚轻轻一挑,一枚小石子飞起,刚一接触就被北宫清初的血矛打成七八块细小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