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武来提审凌放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凌放再次来到审讯室,这次,方新武没敢对凌放动用手段,毕竟他是副局长,跟前还有其他人员,要注意影响和名声。
方新武问:“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家人联系电话?”
凌放有意试试方新武的底线:“无可奉告。”
方新武眉头一皱,知道凌放不配合他,不免有点生气:“你必须配合调查,这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
凌放闭上了眼睛,理都不再理他。
方新武想采取手段,可心里有顾虑,他可以安排别人去做,自己有退路,如果自己亲自做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接下来,无论怎么问,凌放就是一声不吭。弄得方新武一点脾气都没有。看到审讯没有结果,方新武就有了新的想法:“这大白天的,我没法对你使手段,那我就给你换一个地方,把你关进看守所,再安排几个号里的人对你动手,我看到时候你小子是不是能坚持到底。”
方新武就停止了审讯,回到办公室,亲自为凌放办理了刑事拘留手续,把凌放直接送进了看守所。
凌放被羁押的监舍是17号,里面的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铺板上听一个身穿号服的人在读法律条款。看到凌放进来,就都站了起来。准备对凌放先来个下马威。送凌放进来的看守民警身后跟着方新武,方新武知道这个号里的号长是谁,当号长看向他的时候,就对号长使了个眼色,示意号里的人对这个新来的人要重点“关照”。
当方新武和看守民警离开后,号子里的十个人就把凌放围了起来,有两个人把监室里放东西的一条简易桌子抬到了一边,有一人突然跳上桌子张开一条被子堵住了监控摄像头,其他人就开始对凌放动起手来。
面对打过来的乱拳,凌放丝毫没在意,吸了一口气,然后运气,双拳握起,顿时,浑身就像钢板一样坚硬,打在身上的拳脚都被震了回去,几个已经出拳的人倒飞了回去,有的倒在了铺板上,有的弹在了墙壁上。
待有一半人脱离了包围圈,凌放出手了,食指点在了一个个围攻自己的人身上,这些人一个个随着被点,失去了行动能力,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铺板上和地板上。
本来监室号子里空间就不大,弄得满屋子都是躺倒的人。那个撑着被子掩盖监控的人被这一幕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
那人还在撑着被子发呆,就听凌放发话了:“你不要在那里撑着了,累不累?下来吧。”
那人只好从跳座上跳了下来。
凌放把每一个人搬到铺板上,挨个排起,最后除了那个堵监控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整整齐齐地一顺头摆放在铺位上。
凌放问那个堵监控的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进来的?”
那个人见识了凌放的手段,不敢忤逆:“我叫滕兴善,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可他们硬说人是我杀的,就把我关了进来。”
凌放不再问他,又点了躺在铺板上那些人的穴位,这些人一个个才动了起来。领头的号长看到凌放向自己走来,恐怕挨打,赶紧献起了殷勤:“老大,今后,你就是这个号子里的老大,你,你睡门口这个位置,我,我往后排,挨着你。”在监室里,每一个监号挨着门的地方都是号长的铺位,这个人连忙把位置让出来。
凌放冷笑一声:“不用了,我不会在这里多久的,快的话,今天我就出去了。倒是你们,以后再进来新人,不问清情况不要随便动手。”
那位号长连忙回应:“好,好,听老大的。”在看守所,就是一个新世界,那些被羁押的人最现实,弱肉强食在这里体现到了极致,拳头硬的,有钱的,都是大爷。
凌放就给大家说:“每个人都把自己为什么进来的情况写一下交给我,或许等我出去能帮你们做点什么。”十来个人没有人敢反对,就开始找到自己的学习笔记和复写笔芯,开始写起来。
凌放之所以让大家做这些,有三个目的,其一,他发现在桌子上有一摞笔记本和十来个笔芯,他看到笔记本里写的是每一个人的学习笔记,让他们写一下自己被羁押的原因,便于自己掌握一下情况;其二,给这些人找点事做,不让他们无事生非;其三,检查一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服了自己。
还没有离开看守所的方新武在监控室里观察凌放进来后的动向,一开始,他发现监控里呈现的是一抹草绿色被褥的颜色,其它什么也看不到,但听到有“噗通,噗通”的声音,他就知道号子里的人开始收拾凌放了,正心里得意,但时间不大,监控就恢复了画面,看到的是凌放把一个个人摆放在铺位上,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这号里的人都被凌放打坏了?为什么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而且,连动都不能动了。”本来想到监舍看一下,又见凌放对每一个人点了一下,大家都活动了起来,就又打消了进去看看的念头,继续查看监控里的动态。当看到凌放让每个人写什么的时候,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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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新武就打算离开看守所,到晚上再来个突然袭击,提审凌放,以殴打他人的名义,也好给他安个罪名,至于参与打架的另外一些群众,根据登记的情况,已经安排人一个个上门了,各个击破,不至于引起昨晚那样的群体性对抗。把这些参与斗殴的人都抓起来,定个罪名,哪一个不想被判刑,那就得找自己讲情,哪一个没有个三万五万的都不放过,这一下说不定又能挣个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
方新武回到分局之后,再次安排,凡是来的百姓,就不让走了,不来的就上门带人,逃避的按照聚众殴打执法人员,以寻衅滋事和暴力抗法的名义进行通缉。
这一招还真厉害,立即就有几十个人来到分局接受讯问,但凡是来的,没一个人被放回去,暂时关在了留置室里。接到电话不来的,就让警察开着警车上门带人,一时间搞的人心惶惶。毕竟昨晚在现场登记的有三百多人,连带着三百多个家庭。
最早接到分局电话的就有冉建设,但冉建设没有按要求到场,他关闭了自己的手机,带着凌放的手机,到了省城,到他一个同学那里躲避了起来,还不忘让家里人打听凌放的情况。
当冉建设知道凌放已经被关进看守所,昨晚很多在现场参与打斗和看热闹的群众也被关进了分局留置室里,心里也有点害怕了:“这明明是城管局那个二世祖为了欺负弱者而伤天害理,为什么公安分局要大肆抓老百姓?有权就这么任性?”
上午十点左右,在冉建设手中的凌放的手机响了,冉建设赶紧接听:“您好,我是凌放的朋友,他现在被莲河分局关进了看守所,请问您是?”
打电话的人没有告诉冉建设自己的身份,只是说:“既然凌放的手机在你手里,他请你帮忙了,那就请你关注一下凌放的情况,我下午再给你打电话。”
冉建设也不知道打电话的人和凌放是什么关系,人家不说,自己也不便去问,再说了,虽然凌放的手机在自己手里,可手机屏幕是设有密码的,自己也打不开,只能接听电话,而不能向外打电话,更看不到微信聊天记录什么的内容,自己也不能乘人之危偷看人家的隐私。
林风是引起昨晚老百姓和王东带的人发生互殴的当事人,一大早就被警察带到了局里问话,虽然他本人并没有参与打架,也没有骂人,警察就对他很不客气,逼着他承认违法占道经营,主动向城管的王东发起了挑衅。林风坚决不承认:“我和其他小商贩一样,就是在同样的路边摆了个摊位,一条街有几百个商贩,仅烧烤摊就有十多个,他王东为什么仅对我一个人下手?如果它是执法来的,那就应该一视同仁,而他明显是在给我找茬,我既没有动手打架,也没有骂人,我有什么责任?如果说不让在这条路上摆摊,城管局为啥不下个通知,我被王东利用职权打击报复了,你们不去追究始作俑者王东的责任,却让我承认错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一个警察说:“我问过当时在场的群众了,那是因为你编了个故事,故意唱苦情戏,来激起群众对你的同情,才发生的群体性事件,你如果不承认是你的原因引起的骚乱,那说不过去,我劝你还是说出真相,不要对抗,你和我们对抗,你觉得会说什么结果?”
林风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自己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现在又遭遇到这个警察的无端刁难,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你们如果是为王东来站台的,那我无话可说了!我只能告诉你,我昨晚对现场的人们说出的话,都是真实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编造,如果你们想冤枉我,我抗不过你们,但我相信王宽和方新武不能一手遮天,我要和他么斗到底,我就不信天底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如果你们也与王宽、方新武同流合污,那你们就把我弄死吧,我只要不死,出去后,我会上告的。”
两个参与审讯的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怎么对林风说了,如果林风昨晚对群众说的是真话,人家只是说了一下自家的遭遇,并没有要求在场的人帮自己,更没有煽动其他人闹事,如果按照方新武的要求给林风“定罪”,那确实有点欺负眼前这个年轻人,从良心上真过不去,可是方新武已经下令要把林风办成铁案,这就难办了。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身后有人说话了:“把林风放了!太不像话了!我已经听取了一些来接受审讯的群众的说法,林风本来是受害者,却有人是要往死地里整人家,这像什么话?林风没有犯罪事实,而有被欺负的事实,如果你两个要办此案,那就把林风一家的案子都查清楚,给林风一个交代!要不然,你们就是为虎作伥,就是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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