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走的不顾情面,现在又想别人看在情面上让她回来,还真是可笑。
掌柜杵着不说话,想来是顾忌王霞确实跟她干了好些年,掌柜算是个有情有义的。
“这个时间点了,掌柜的,客人该来吃饭了。”
既然掌柜为难下不了决心,她就推她一把,万一王霞回来,她的工作还真不好说呢,倒不是觉得掌柜会让她走人,她对酒楼的贡献大家是有目共睹,她是觉得王霞回来仍旧做不了主厨,心头埋怨,做出些事儿来让大家工作不顺畅。
掌柜一个激灵:“王霞,你找了下家你就去,这儿也聘用了新主厨,你回来也最多是个普通厨子,回去过你的年去。”
王霞没想到向来心慈的掌柜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阴狠狠的扫了秦漓一眼:“我呸,就那瘦精精的样儿是做主厨的人?别打肿脸充胖子,别菜不会做,把酒楼搞垮了才叫个大快人心。”
“你说些什么破话!”见王霞一生气起来就口无遮拦,掌柜方才的一丝动摇都给她骂没了,顿时火气也上来了:“你走了才叫好,酒楼生意比以往好了一倍,谁不会做菜谁心头清楚。”
王霞鼓着眼,作势要叉开腿大骂了,掌柜却没给她这个机会,这当儿头在门口骂多影响生意:“伙计,送人!”
几个伙计一麻溜儿出来就把王霞给“送”了出去。
几个厨子笑看着王霞走了以后,簇拥着秦漓回厨房做菜,今天儿上了工明天就是小年了,若不是王霞来闹了这一通,大家兴许更高兴。
这日功夫过得是最快的。下午三四点钟掌柜就挨个儿给伙计和厨子算了工钱,大家伙领着工钱都笑开了花儿。
秦漓颠着五两沉甸甸的银子,心里也是一阵踏实。村里一户村民累死累活一年也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镇上和村里的区别着实大啊,但各凭本事的事儿却向来是公平的。
领了钱她便回家了,也没有在镇上逗留买年货,几天前她好说歹说让魏花棠花了二两银子备年货,买了不少过年的吃食,还买了棉布做新衣裳,原她想买成衣的,但是魏花棠觉得太贵了,而且做工也不是很好,所以买了布回家自己做。
今天上镇买年货的人不少,所以她搭到了牛车,回到村口儿还挺早的,只是天公不作美,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是个晴天,这下午的时候就飘起小雨了,到了这点儿还有雪夹杂在雨里,出门时穿的棉布鞋一点儿也不防滑,干了的泥巴又给泡软了。
她一脚踩上去能滑老远,走起路来真是心肝儿乱颤,提心吊胆的走到茶树底下那段路时,终于还是一屁股摔了个实贴。
往日里在这儿碰到李西檬的次数最多,她知道他是要在山上割野猪草,今天回的早,肯定是碰不到他了。
她有些失望,抓着地上的草撑起腰想爬起来,没想到一使力把草给扯断了,又是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没事儿吧?”
正直气恼之际,头顶上传来怯怯弱弱的声音,这声音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李西檬!”她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么狼狈的时候,没想到会碰见李西檬。
李西檬低着头,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
秦漓怔怔的看着那只不大的手,一时间就像脑充血了一样。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李西檬颤了颤手,犹豫着想缩回去,他,他……真是太大胆了,明明知道了秦漓喜欢吴箐箐,却还是每天想碰到人家,说了再也不要跟她说话,见她摔倒了,脚一点儿也不听使唤就跑过来了。
看吧,看吧,人家根本就不领情,都怪自己不争气,总爱自作多情。自己这模样怎么能和人家吴箐箐相比。
他又气又伤心,把手给收了回去。
秦漓这才清醒了,可是人家把手都收走了,她委屈道:“你怎么不拉我了。”
“你……你,不是,不让我拉你吗?”
“我不是不让你拉我,是我手上沾着泥巴了,怕擦到你手上。”秦漓连忙解释,但她可没有说她刚才是因为惊喜过头了才忘了搭手的。
李西檬听了她的解释心里好过了些,但他已经不敢伸手了。
秦漓见他一动不动,干脆自己去抓住了他垂着的手,不出所料,那只手冷冰冰的,就像是下雪天贪玩的孩子到结冰的田里去嬉闹一样,把少弄的冰凉。
冰凉的手心里还有许多密布的茧,那可完全不是李西檬这个年纪该有的茧,她的指腹划过茧子,心里十分心疼。
李西檬感觉到了手心乱动的手指,就像是触了电,酥酥麻麻一直从手心传遍身体各处,在小脸儿慢慢染上红晕之前,他赶紧把秦漓给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