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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尸骨（第1页）

“你们确定……这玩意是驯鹿？”曹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两个长满獠牙的怪物，声音略有些哆嗦的追问道：“给圣诞老人拉车的那个？铃儿响叮当的那个？”

凯斯姆摇了摇头，蹙眉不语。江闻道则叹了口气，道：“不确定，恐怕没人知道。不过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两件事。第一，到底要不要吃它的肉？第二……怎么和大家介绍这种肉。”

凯斯姆果断道：“吃！为什么不吃？大部分人都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尤其是那些伤病号。如果不及时补充些营养的话，说不定他们明天会发生些什么变化。这是救命的时候，这是目前我们唯有的粮食。当然要吃！”

“可是……”曹笑看着两头满嘴獠牙的东西咧嘴道：“你确定我们吃了这种肉之后……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这种东西，实在是……呵呵，嗯……怎么说呢……”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意思。”江闻道叹了口气，直接打断了曹笑的话头，开始围着驯鹿打转。虽然之前已经决定要吃它们，可是当他再度看到那些尖尖的獠牙后，仍旧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些“驯鹿”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核辐射的变异种？

地狱里的亡灵所化？

还是这山林中的山精怪物？

“咕噜……咕噜……咕噜噜噜”忽然，一阵交杂的响声打断了江闻道的思考。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头看了看曹笑和凯斯姆两人的肚子。三个大男人先是局促的撇开头，随即又尴尬的哈哈大笑起来。

决定，有时就是在这种随意的状态下做出的。

江闻道深吸一口气，道：“剥皮烤肉吧！我们把她们的头切下来。尽量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种事……还是别让大家知道的好。这样我们也能省去很多的麻烦。”曹笑表示了赞同，可来自美国的凯斯姆却坚决的要求给大家以知情权。

“我们可以做决定烤它们的肉，可是也应当给所有人以选择权。就算有人不吃，我们也不能隐瞒他们。”最后，江闻道和曹笑都接受了他的观点。半个小时后，位于男士区的篝火上架起了一个剑意的烤架，烤肉飘飞的香气开始四散溢出，让所有饱受饥饿折磨的人们都想入非非起来。

这个时候，人们的衣物大多还都没干。不过赤身裸．体似乎也并不能阻止人们对食物的兴趣。很多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要上前帮忙。不过当曹笑和凯斯姆举着恐怖的鹿头出来后，这种情况得到了遏制。当然，对于饿急了的人们来说有时他们眼中也不存在什么可怕的东西或是可怕的事。除了极少数坚定派外，大部分人都决定要吃这种“驯鹿”的肉。其中，以中国人最为果决。

但是，这种情况在女子区域却是完全相反的情况。几乎绝大多数的女孩儿在看过驯鹿脑袋后都拒绝食用这种可怕的东西。包括为大家展示鹿肉的鱼小萸和段青瓷。连她们俩对这种东西也是一副极端嫌弃的样子。最后，只有极少数的女孩儿和露西的那只挪威森林猫吃掉了小半只鹿腿。

而就在众人分食鹿肉的时候，一个不幸的消息再度将人们刚刚才舒缓的情绪拖入了谷底——美国人施密特死了。

先是在坠机时被割破了腹腔，全身多处挫伤大量失血，随后又在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淋了两个多小时的大雨。美国人施密特似乎真的没有理由再坚强的活下去了。若是他能活过这个夜晚，那才是上帝赐予他的奇迹。

上帝，想来吝啬于奇迹。

得知噩耗后，江闻道与凯斯姆等人一并来查看了他的遗体。死前的施密特似乎满心的不甘，临死前的模样已经有些恐怖的味道。便是曹笑这等没心没肺的家伙看了之后也暗自蹙眉。段青瓷和刘君合等人干脆就已经吓得不敢言语。江闻道于心不忍，就让她们去照顾其他伤员了。

尸体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放置在外，若是明日天晴，尸体会迅速的发臭腐烂容易引发疾病。在凯斯姆的建议下，施密特的雇员们与江闻道等人一柄在断崖外替他挖了一个简易的坟墓。

无论活着时，这位施密特先生有多么权势熏天，可死后终究逃不脱一抔黄土的命运。人生在世，无外于此。

断崖外，江闻道、凯斯姆、鱼小萸、曹笑、一位叫做麦恩斯的白人摄影师以及施密特先生的六位雇员冒雨为他举行了下葬仪式。作为基督徒的施密特先生临终却连一位替他超度的神父都没有，只能由另一位基督徒麦恩斯主持祈祷。葬礼也简陋到了一定境界。想来，这种结局他此前绝不曾想到过。不过，与那些葬身在空难现场尸骨无存的旅客们比较起来，他还是难得幸运的。

雨幕中，作为施密特先生助理的汤姆逊简单介绍了他的生平。江闻道出奇听得很认真。他发现，这位施密特先生对于中国似乎还有些别样的情感。这一辈子他事业有成，可待在中国的时间反而比他待在美国的时间要长的多，据说施密特先生极其热衷于中国的古玩和字画。

不知怎么，江闻道心中产生了一丝别扭感，可他怎么有发现不了这份别扭感来源于何处，最后只好放弃不理。

仪式结束后，众人分散离去。不自觉，江闻道就与鱼小萸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曹笑本想过来搭个话，可眼见两人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他立刻识趣的走远。最终，两人并肩冒雨而行。

“你有心事？”出奇的，鱼小萸语气平和且没有阴阳怪气的与江闻道说了句话。也不知是不是当时江闻道先前的冒死相救在两人关系上起了作用。

江闻道点了点头，道：“有很多事，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太多了。”

“是啊……”鱼小萸低头应和了一句，而后两人便都无话可说。静静听着身旁的雨水穿林打叶，淋湿他们刚刚才干爽的衣服及头发。

尴尬，尴尬一直持续到两人走到断崖的拐角。

当视线中已经见不到曹笑等人后，鱼小萸忽然拉住了江闻道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对江闻道说：“江闻道，我怀疑……施密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