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笑道:“永娘要是帮了你,你可能就得抄三十遍了。”
我气得有些结巴:“你你你……大不了我不弄你进河里了,我才不抄《女诫》。”
李承鄞咧着嘴笑,好像就在等我这句话。
有时候,我总觉得他认识我好久好久了,他甚至连我下一句想说的是什么都能猜到,可从我们在西州的初次相见到现在,半年都还没有。
划船真的不算太难,我学了一会儿,便摸清了这艘船的脾气,想一展身手。可李承鄞依旧按着我的手不放,说什么不放心我,怕我将他弄水里去。
他就坐在我对面,顶着一张笑脸,泰然自若地盯着我瞧,我们挨得挺近的,我浑身都不太自在,被他触碰的手背阵阵发烫。
“你把手松开,过去点。”煎熬了好一阵子,我终于忍不住说。
他不但不离我远点,反而凑得更近,“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求着让我教她划船。现在学会了,就翻脸不认人了,要将我赶走,好没道理啊。”
“谁求你了?我明明想去万佛寺求佛,是你不让我去,非拉着我,说要教我划船。到了这里,却半天都不教我。”我记性好着呢,才不会叫他糊弄了去。
“我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松开。”他居然还耍起赖来,完全一副无赖的样子,真把我气得不轻。
我的手被他握住无法动弹,只好歪着身子,用胳膊肘推他,可他坐得跟个石墩子一样,推也推不动。我推了一次没动静,又推了第二次,第三次,总算把他推远了一点,把船桨夺了过来,不过,我一下没握紧,桨从手里溜了出去,掉进了河里,被水冲得越来越远,然后不见了。
我真的傻眼了,这下要怎么办?
李承鄞也傻了眼,“你看看你,你真是笨死了,船桨没了,我们怎么回去呀?”
“我……”我看了看四周,这会儿我们离岸边已经很远,河面上也没有其他船只,“谁说划船一定要用桨?”我说。
“那用什么?”李承鄞问。
我抬起手晃了晃,“用手啊。”
李承鄞听了满脸黑线,“那也太傻了,要用你用,我才不用,要是被人知道了,估计能笑上一整天。”
“唔……我用就我用。”我理亏地说。说罢,便将手伸进河里,开始划水,不过,船动也不动,还有向一边倾斜的趋势。
李承鄞看了我一眼,认命地把手也伸进水里,“一起划。”
我看他往前用力,就在想我应该往前还是往后,只想往后划,李承鄞就道:“笨,往后划,往前只会离岸边越来越远。”
我一想好像也是,就跟他划往同一方向。
这会儿的河水真是冷啊,冻得我手疼。我收回手,搓了搓,哈了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