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上京已经有一个月了,虽说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不少,但就是想阿爹阿娘还有阿翁。
五哥和表哥走了十余天了,他们走的那两天,我心里难受极了,东西也吃不下,还染了风寒,这两日虽然见好了,但也不怎么提得起精神。现在可以来修《西州志》,我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在这里肯定可以看到很多关于西州的东西,除了一解思乡之情,也算为西州尽绵薄之力了。
而且,我好久没见到李承鄞了,玉芙宫里没人敢跟我吵嘴,有时候,还挺想他的,他不会跟我说那些规矩不规矩的,不像永娘,我稍微有一点做得不对,她就要念叨半天。
到了书馆,门童居然不让我进,我赶紧掏出令牌,说:“我是西州九公主,是陛下允许来修书的,你们不能拦着我。”
“原来是九公主,多有得罪。”门童看了我的令牌,没有再拦我了。我大步跨进了书馆。
书馆里安安静静的,放眼看去,大摞大摞的书,看不到几个人。我左看看右看看,这些为数不多的修书的人好似都很认真,也没人理我。
李承鄞在哪呢?我走完了大半个书馆,都没看见他。
隔着书架,有个人长得有点儿像时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时恩?”我小声叫唤道。
果然是时恩,他回了头,见我在这儿,好似有些惊讶,“九公主。”
“太好了,可找到你们了,李承鄞呢?”时恩在,李承鄞一般就在。
时恩指了指一个隔间,“殿下在里头查阅书卷。”
我往里面瞅了瞅,李承鄞果然在里面,“那我进去找他。”我说。
“公主,殿下正忙……”
“他不是在修书吗?我也是来修书的,我熟悉西境的风土地貌,说不定能帮上大忙呢。”我说,说罢就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隔间。
李承鄞坐在书案前,正写着什么。我绕过去看,好多字都是我不认识的。
他好像没发现我,依旧坐得笔直,工工整整地写着字。他穿着月牙白的常服,上面绣着墨绿色的竹叶,脸上的伤痕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坐在那里,颇有几分清冷之感。
他来修书,算得上是被贬吧,不过他看上去也没有不开心。
“杵在那干嘛?站着不累吗?”
他突然出声,我简直吓了一跳,“你……你,原来你都看到我了。”
李承鄞抬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这么大一个人,我又不是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