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你认识他不过短短的时间,又了解他多少?”
仔细回想,我认识顾小五时间确实不长,他很爱笑,尤其喜欢嘲笑我,但有时候也喜欢板着脸,不过,哄几句就好了,他说话可讨厌了,几乎不会夸我,但他若是真的卯足了劲夸我,我又会觉得奇怪了。
“小枫。”顾小五叫住我,“你先回营帐,我来跟你师父说。”
我其实不想走开,师父武功那么高,不会伤着小五吧?他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但我还是被阿渡拉着走了。
我回到营帐,左等右等,等了好久,顾小五还没回来,他究竟跟师父说什么呀,说那么久。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顾小五才回来,他身上的那件袍子变得有些皱,沾上了草屑,头发也变得有些乱。仿佛和人打了一架一样。
“我师父呢?”我问。
“走了。”顾小五说。
“走了?”我都没和他说几句话呢,他怎么就走了呢?“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呀?”
“也没说什么。”顾小五说,“我说,让他在丹蚩住几天,等我们的婚礼结束再离开,他不答应,我想留都也留不住。”
我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你舍不得他?”他问。
“当然了,师父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一直以来,对我都很照顾,比我那些哥哥们对我还要好。”我说。
“那真可惜了,你这位比哥哥还好的师父不愿参加你的婚礼。”他阴阳怪气地说。说罢,还端起我刚刚倒出来的马奶酒一口喝完了,喝完不忘嫌弃一番,“这酒怎么怪怪的。”
“都说了你现在不能喝酒。”我气得叉腰,“这是阿渡给我的,哪里怪了?明明那么好喝。”
他被我呛得不出声了,但也没走,就坐在旁边。他坐在那里,我感觉整个营帐都变得凉嗖嗖的了。
我起身想去找阿渡,却被他拉住,我挣了一下想让他松开,他却抓得更用力,说:“人都已经走远了,你想跟也跟不上了。”
我顿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是师父,“你……不会是在吃醋吧?”我说。
他绷着脸,将我松开,嘴上不屑地道:“谁吃醋了。”
“那你这么生气干嘛?”我揉着被他抓疼的手,他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你已经跟我拜过堂了,要跟其他男子保持距离,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在我们中原,是要被浸猪笼的。”
“浸猪笼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将不守妇道的女子装进猪笼里,扔到荷塘里。”
“啊,那不是活活淹死了吗?”他们中原也太可怕了,好好一个大活人却要装进猪笼里给淹死。
“你放心,只要你不朝三暮四,这种事情落不到你的头上。”
“朝三暮四是什么意思?”虽然顾小五这几日偶尔会教我写中原字,说中原话,可有很多的词,我就是不懂什么意思。
顾小五白我一眼,“就是不专一,心里装着好几个人。”
“完了完了,那我可能是朝三暮四了,我心里有阿爹、阿娘、阿翁、哥哥、阿渡、赫失、表哥、师父、我的小红马,还有你,我要是去了你们中原,不会被浸猪笼吧?”我掰着手指,将对我很重要的人和东西都数了一便,我这已经不是朝三暮四了,是朝八暮十了……
我急得团团转,顾小五却大声笑起来,我见他捂着肚子,大概是连肚子都笑痛了。我不让他笑,他却不听,我生气了,抓起一旁的藤条就想教训他,谁知,藤条很快被他抢了去,他将其举得高高的,我跳起来都拿不到。
“顾小五,你把东西给我。”
“我又不傻,把它给你了,你肯定用它打我。”
“我不用它,一样可以打你。”我气愤地在他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他皱起眉头,闷哼一声,抱怨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粗鲁的女子。”
“那真抱歉,不仅有,还挺多的呢,我们草原儿女都是这般不拘小节。”
“算了,谁让你是我娘子呢,我不会嫌弃你的。”他说得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太讨厌了,我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他哇哇大叫,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我夺下他手里的藤条,拔腿就跑,他追到了帐外,我见前面人多,一溜烟钻进了人群,看他还怎么找。
这会儿,正有人在表演杂耍,我看得入了迷,没想到阿渡也在,还是她先叫的我。她说:“公主,之前顾小五和顾剑在前面的空地打起来了。我亲眼看到的。”
“那你快说说,他俩谁的功夫更厉害。”我一时来了兴致。
“公主,你关心的怎么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