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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五月,闵老太君预备过六十大寿。
半个富春城都在谈论这件事,上至官宦人家,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不说到此的。
富春虽不是重城要塞,但也算得上是人杰地灵,闵家在此扎根百余年,结下的姻亲多如繁枝,借着闵老太君这个整寿,恰好将分布在各地的亲朋故友都召集在了一处。
从四月末,闵家门前便车水马龙,宾客络绎不绝。
光是大门前的小厮便分作三班轮换,每班十人,这还略显局促,更不用提宅内的丫鬟婆子,小厮仆役等。几百口子人,单为闵老太君这个六十大寿忙的脚不点地。
芳菲等已经停了课,大太太身子渐渐痊愈后,就带着四个女儿在身边,每日会客教着她们学习规矩。
这其中二姑娘闵芳蕤的进步最快,几乎一点就通,反倒是大姑娘闵芳华,因为一贯的端庄稳重,倒没显出她的亮彩来。
二太太口中不说,心里还是十分得意的,连带着去闵老太君那里也勤谨些,捎带着对双姨娘的脸色也改善许多。
闵老太君私下里叫大太太多多提携着二太太和闵芳蕤,也免得外面说她这个做婆婆的只一味偏心大房。
大太太无法,只好事事都叫闵芳蕤在前,大房的两位小姐反而落在了后面。
这日,芳菲正与文鸢在花窗底下一面说话儿一面分线,靖童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
芳菲微微抬头瞅她一眼,却又低下头认真捋着线头。
倒是文鸢憋不住,率先开口道:“这死丫头,一定是在外面又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快说!快说!”
靖童噗嗤一乐,搬了把小杌子贴着芳菲坐下:“你们猜,前面出了什么大事儿?”
文鸢不解的看了看芳菲,又琢磨半晌:“莫不是大姑娘和二姑娘斗了起来?”
这阵子,隽秀楼和紫竹院里的两路人马就像吃了爆竹,一个个火气大着呢!她们这些旁人瞧了,都担心着两拨人随时要打斗起来。
靖童神秘的摇摇头,又眼巴巴看向芳菲:“姑娘,你猜。。。。。。怎么着?”
芳菲将新拆下来的线团成线团,淡淡道:“昨儿大太太派了差事给二姐姐,瞧你这挤眉弄眼的劲头,八成是差事没当好吧!”
靖童咯咯笑个不停:“我就知道,咱们姑娘是最聪明的人!”
文鸢一听明是这个缘故,线也顾不上理,拉了靖童问个不停:“你倒是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靖童偷笑道:“早起外面来了一份帖子,原来是京城平南郡王府的。大太太知道是他们家,亲自见了那几个婆子。据说,那几个婆子论穿戴打扮,比寻常正经的主子还体面些。咱们大太太身边的孔妈妈和人家一比,根本就像个破落乞丐婆了!”
芳菲啐道:“休要胡说,赶紧只讲正经的。”
那个孔妈妈在私底下没少给芳菲白眼,靖童等早看不过,一直等着机会要讥讽讥讽。可此刻却听芳菲这样讲,也只好暂且作罢,单说正经的事。
“大太太这边忙着和平南郡王府的人说话,那边就叫了大姑娘和二姑娘商量着怎么回礼。二姑娘一定要亲自验看那些东西,大姑娘便丢下她去给老太太请安。谁承想。。。。。。”
靖童故意顿住,想要卖关子。
文鸢早等不得,急的直推她:“你这死丫头,究竟说还是不说!”
靖童被文鸢挠的浑身痒痒,赶紧躲到芳菲身后:“姑娘你瞧!”
芳菲索性将线团都放了下来,笑道:“你们再闹,我可去给太太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