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顾长钧舒了口气。
他对上周莺湿漉漉的眼睛,阴沉的面色稍稍和缓,压低了声音道:“你无需小心太过。”
又补了一句:“我并没有那样想。”
周莺心脏扑通扑通跳,三叔解释,这样和气的宽慰她?
这未免太不真实了吧?
再回想,上回他主动要桂花糕;几番喊她过来,也不都为了训斥她;她为之前误食那药的事自苦,三叔还扯谎安她的心。
后来林太医上门,她暗自找他核实过,三叔瞒着她,不想她为不能孕嗣之事灰心,不想她为了因药失态而挂怀。
今天来此,是她自己先觉得婚事议得太麻烦了,而后便如此的猜疑他。
三叔没有发脾气,还好言好语的解释。
周莺心跳快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试探地,跨越某道看不见的鸿沟,瞧着他道:“那我,不成亲行不行?”
顾长钧蹙了下眉,四目相对,他清楚读懂了女孩儿眼底的雀跃。
“我不成亲,不嫁人,就在祖母身边守着,照顾她……”也照顾三叔您,
“行吗?”
顾长钧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僭越,他不过稍稍和颜悦色一点儿,她就立即顺杆往上爬。他甚至有点怀疑,过去她的安分谨慎,羞涩守礼是不是都是假象。
顾长钧淡淡瞥她一眼,心底那点不自在的感受刹那去了。他又恢复清冷模样,板起了叔父的架子,负手越过她,在桌案后的椅中坐了。
擦肩而过,那淡淡的馨香,萦在鼻端,极淡,却久久不散。
顾长钧把玩着那只长方形的盒子:“理由呢?”
他靠后抱臂倚在椅背上:“总不能叫我去说,为了多一个人服侍老太太,就阻止小辈成亲。”
这不可能是真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