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谁让你开枪!谁让你打他们的头!”
诺尔丝毫不惧,目光冰冷地回答:“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们已经受不了了吗?这是最快的方法。”
罗比用力踩下去,诺尔发出一声痛苦的哼声,但既不求饶也不争辩,似乎就是想要激怒他。
雷吉从后面一把抱住罗比,罗比疯狂地踹踢着,像一头失控的猛兽。
“维克特,快帮我拉住他。”
维克特握着拳,他对同伴这样的死状也无法释怀,但最终还是走过来,帮着雷吉把罗比从诺尔身上拖开
。
诺尔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痕。
罗比的吼叫仍在耳边,他力大无穷,无处发泄,雷吉和维克特两个人也很难制止他发疯。其他人没有动
,尸体还在地上,血静静地流淌。终于,一切都安静了。
空气中漂浮着令人难受的血味,鲜血很快凝结,生命也随风消散。
诺尔想站起来,但是刚直起腰就又坐回原地。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从那里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在他再次试着站起来时,伊恩把手伸给他,沉默不语。
诺尔握住了他的手,手指冰凉。
把他拉起来之后,伊恩似乎想说什么,但诺尔反而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点多余,不如让彼此安静一
会儿,于是转身走开了。
十分钟后,罗比终于冷静了,坐在路边守着沃克和林斯的尸体。
额头上的弹痕非常碍眼,旋转的子弹扭曲了死者的面容,让他们看起来并不安详。
诺尔知道又会有一场葬礼。
这次他走得更远,远到几乎没有人能看到他。
他不想参与哀悼,也不想了解难以割舍的感情。他知道那是他无论如何无法进入的世界,也永远无法感
同身受。他只关心伊恩一个人,是因为伊恩已经向他敞开了自己的世界,不拒绝他进入。他走进去,看
到一个与坚固冷酷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内心。
伊恩能够敏锐地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和绝望,他温和善良,但柔软的情感在这个绝望的世界并不是生存的
必需品,反而会带来更多烦恼和痛苦。于是他把它们深埋在心底,只展露出军人坚硬冰冷的外在。
葬礼。
谁要做最后一个人。
诺尔用舌头舔着嘴里破裂的伤口,血的味道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残酷的快感。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人开枪,而不是那些被感染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