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从未见过那么温柔的抚摸,像父母对刚出生的婴儿,又像儿女对垂垂老去的长辈,不带任何多余的
意味,只是爱而已。即使作为旁观者,诺尔也从他的手指间感受到了那种足以抚慰所有惊恐、绝望的温
柔。
“我发生了什么事?”柯顿发着抖问。
“你生病了。”
“是什么病?我觉得很冷。”
“你在发高烧,所以会觉得冷。”
“中尉,我感觉很不对劲。”柯顿停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你知道发生了
什么,就告诉我。”
诺尔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什么感冒发烧,他被感染了。他没有外伤,更糟糕,证明这是只要说话就会传染
的病毒,整个队伍的人都已经感染了。
伊恩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告诉柯顿,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感染了未知病毒,有可能在短时间里丧
命。还是欺骗他,说那只是普通的发烧,劝他睡一觉,然后在睡梦中用最锋利的刀尽快结束他的苦难。
伊恩没有选择,目光中的愤怒还没有消退,语气已经恢复冷静。
他说:“我会尽一切努力救你。”
柯顿痛苦不堪的脸上露出几许松弛的表情。他得到一个承诺,这个承诺在诺尔眼中看来更像一种无力的
安慰,但柯顿却付之于绝对信赖。
“现在你得好好回想一下在史卡德中校的基地里发生过的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无论多小的事,几句
话,一个动作都可以告诉我。”
“他们割开了我的喉咙。”
“这我知道。”
柯顿用力呼吸,皱着眉望着伊恩。他是最年轻的士兵,年轻意味着缺乏经验,意味着对死亡的更多恐惧
,意味着裂缝和破绽。
史卡德中校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飞快地在伊恩脑中闪过,他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已经做了不少研
究,并且有了一些进展,这些成就会让人感到很惊讶。
为了抵抗席卷世界的致命病毒和未知灾难,几乎所有可能投入研究的人都在做最后努力,遗憾的是至今
也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史卡德中校有了什么令人惊讶的进展?如果是好的方面,他应该不再需要对诺
尔紧追不舍。
“他们有没有给你注射什么药剂?”
“没有。”柯顿喘着气回答,“他们把我从牢房里带走时,我听到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