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漫颔首笑了笑:“不!你想错了,是我单独找的你。”“噢?找我?”她收起了微笑,严肃地看向金忠义说:“我知道你想要他的命,我也是。”季云漫嘴里蹦出的话让金忠义有了兴趣:“我说段太太,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爸爸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我爸爸就不会死,我之所以选择留在他身边,是为了有朝一日替我爸爸报仇,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可以帮你。”她的语气平淡,但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强硬的态度,让金忠义有些半信半疑。“那你上次为什么不说?”“上次我有机会吗?你全程把我捆在凳子上,把我的嘴封了起来,我就算是想说,也没有机会啊,况且事成之后我可以帮你的远远不止这些。”见金忠义不说话,季云漫慢慢地靠近他,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肩头,语气有些暧昧:“这么冷的天气,才穿了这么一点,我可以帮你量身定做一套合身的衣裳。”金忠义的双腿一紧,她身上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一时有些动摇,他眨了眨眼睛,手伸向了季云漫纤细的腰肢,一把抱紧:“可以,但你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言下之意,季云漫怎么会听不懂,她借机贴近了他的耳廓,娇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我身为段家的三少奶奶,和你约见在这里,这个诚意还不够吗?”金忠义毫无察觉,细细地品味着眼前女人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让人欲罢不能:“嗯~有趣,有趣。”季云漫的手从他的肩膀慢慢地滑向他的胸口,伸进了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刚刚给他的纸条。此时,金忠义察觉到不对劲,便将她推开,警惕地问道:“你撒谎?”就在他准备上前制服季云漫之时,眼前一阵黑色闪过,四肢开始发麻无力,季云漫知道,是药效开始发作了,她退后了几步,站到了天台边上,静静地等待着金忠义朝她走过来。金忠义踉跄地走近她,指着她的鼻子问:“你身上的香味原来是迷药?”季云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不起,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说完,她轻轻一推,金忠义掉了下去,最后,“嘭————”闷闷地一声。金忠义的头直直地插在了雪白色的雪地上,几秒后,他身下的红色大片大片的晕染开来,染红了那些白色又圣洁的雪。地面上的金忠义死状凄惨,眼睛还看着楼顶的方向,季云漫迅速地将早就准备好的半瓶酒放倒在了天台上,然后强装着镇定走出了天台。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回到自己房间后,季云漫将那张纸条放进了马桶里冲走,反复确认自己所有的环节都天衣无缝之后,才走出房间门。过了几分钟,楼下传来一个女佣人的尖叫声。“啊——————”“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出人命了!”在大厅里的段亭泛一惊,下意识地朝京本的那个方向看,金忠义之前坐的那个沙发已经空了,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随着人群朝门外跑去。门外院子里。邓良方站在金忠义的尸体旁,抬头看了看楼顶,因为他没记错的话,金忠义刚刚只是说去上个厕所。为何会从楼顶掉下来?“八嘎,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京本的眼珠子不断地转动着,这个姓金的刚刚才表明身份,现在就死了,这不就是杀人灭口吗?他看向邓良方,邓良方一脸无辜地表情告诉他,邓良方没有那么傻,邓良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金忠义活着。京本扫视了一圈众人,而后看向楼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匆匆往楼上走去。等众人赶到的时候,楼顶空无一人,天台边还有一瓶未喝完的酒瓶,地上还有摩擦的痕迹,不论怎么看,都像是金忠义自己喝多了失足摔下去的。现在脸色最难看的是段景山,今天本来是个大好的日子,在段公馆闹出了人命,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京本虽心有怀疑,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况且这里是段公馆,总不能不给段景山的面子。但金忠义的死确实蹊跷,他无奈,看向段景山:“段会长,请问,今日到访的宾客名单是否能给鄙人一份。”“当然,只是在我们中国,寿宴实属大喜的日子,这金老板酒后失足坠楼冲撞了我段某的好日子,他又是邓局长带来的朋友,邓局长是否能给段某一个解释呢?”段景山先发制人,把邓良方将了一军,此时全场鸦雀无声,邓良方面露难色:“段会长,他的确是我的朋友,但我了解他,并不是有失分寸之人,这件事一定不是意外,待我查明真相后再登门给您解释,您看如何?”“也罢,只是这生日会恐要提前结束了。”段景山挥了挥手:“诸位,请回吧。”“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张鼎和揖了揖手,带着已经被吓坏了的姨太太匆匆离开。李嫣怡收到了段景山的眼神,匆匆下了楼,虽说闹出了人命,但该有的礼数不能丢。单行拿着伴手礼,一个一个的送给离开的客人,李嫣怡则站在门边鞠躬示意:“您慢走您慢走”段景山把京本一行人送到楼下,默不作声。走到门口时,京本忽然转身朝段景山鞠了一躬:“段会长,今天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给您和大家一个交代,告辞。”“希望京本大佐早日查清楚,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是坐立难安了。”段景山没有多言,而是示意单行把伴手礼送给京本,然后目送京本离开。宾客全部送走后,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开始打扫起了院子里的卫生。季云漫站在窗边,再三确认金忠义的尸体被人带走,才松了一口气,段亭泛捕捉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但没有点破。客厅里,段景山脸色黑得难看:“今天来到现场的记者朋友也不少,我已经让单行去打点上海的各大报社了,不管这件事和我们段家的人有没有关系,我都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为止。”段景山坐在主位上,思考着,生怕还有哪个细节出了纰漏。李嫣怡点点头表示认可:“还是老爷您想得周到,明天我就到静安寺拜拜菩萨,再找几个做法事的人来家里祛祛晦气。”段亭东低低看了一眼段景山,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父亲,您说我们家是不是风水不好啊?而且那个金忠义又是日本人的人,您说,日本人后面会不会找我们家麻烦?”还没等段景山说话,宋茹就使劲地扯住段亭东的袖子,大声地吼道:“日本人日本人日本人,侬成天就知道日本人,侬身为段家的长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侬搞清楚,是那个金忠义自己掉下去摔死的,我们家还嫌晦气呢。”段亭东诧异地看向宋茹,气势瞬间就少了一般:“你们女人不懂不要乱说。”“我们女人怎么啦,侬们男人不是我们女人生的嘛,侬在嫌弃谁啊,我们女人可没有侬那么怕日本人。”段亭东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向性格温顺的宋茹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好了!”段景山出声:“我看你们两个还嫌我段家的脸丢得不够多,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也不准再提,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睡觉吧。”“切~~”宋茹狠狠地瞪了一眼段亭东,然后一个人先行上了楼。段亭东快步追了上去,边拉着宋茹的手边小声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疯了?冲着我吼什么啊。”“我看疯的是侬自己。”宋茹甩开他的手,朝房间里走去。段亭泛起身,也准备上楼,却被段景山叫住:“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