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月真的看向二房的方向,何招娣瞪大眼睛,忙不迭说道:“人参是二妮自己找到的,跟公中又没啥关系,凭啥分你!要是我家的人参钱得分,那爸妈那的灵芝钱也得分!”
为了保住昨天晚上从二妮那里硬要来的七十块钱,何招娣连对公婆的惧怕都扔到了一边,直接拉公婆下了水。
林老太本来不想管她们妯娌间的纠纷,反正她自己不惦记着这个钱,结果现在老二媳妇还敢攀扯喜妹卖灵芝的那份钱,她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捞起墙边靠着的扫把就开始往何招娣身上揍:“我叫你攀扯!我叫你攀扯!看老娘不揍死你这个糟心玩意儿!”
慑于她往日的威严,压根没人敢上来劝,能劝得动她的林老头和喜妹又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何招娣只能缩着身子往林夏生身后躲,连累林夏生也跟着很是挨了几扫把。
几扫把将何招娣揍的鬼哭狼嚎之后,林老太扔掉扫把,喘了几口粗气,恨恨地骂道:“那灵芝是喜妹采到的,钱当然归喜妹。老娘没惦记二妮的人参钱,你倒是惦记上喜妹的灵芝钱了!”
“要是早知道老何家是这样教闺女的,打死我也不会娶你当儿媳妇!天天惦记着小姑子的东西,你咋不上天呢!”
第20章
老林家的这场分家到底没能从头到尾地平静下去,林老太被何招娣气得不想说话,扔下分好的四份钱就捂着被气得直发疼的心口回房了。
喜妹担心之下也跟着去了,剩下林老头一个人黑着脸看着四个儿子分粮分家伙。
林大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儿女都是债,就再最后忍一下吧。”
林二伯也低声劝道:“分家就分这么一回,分完就好了。”
他们两家境况未必有林老头家好,儿子也没林老头的多,但胜在家庭氛围比较好,相对来说还算兄友弟恭,所以,此时的安慰也就显得格外不走心。
林老头没好气地瞪了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哥哥一眼,对在地上蹲着分粮的林春生等人嚷嚷道:“你们快点分,分完赶紧给老子滚,看见你们就生气!”
要不是直接把儿子扫地出门不太好的话,他真的想直接把他们赶出去了,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省心玩意儿,烦都烦死了。
被老父明晃晃嫌弃了的众人敢怒不敢言,在尴尬的沉默中结束了这场分家。
四家之间的相互怨怪暂且不提,反正喜妹觉得还挺好的——烂了的肉,即便再怎么粉饰太平,都不如扔了的好。
况且,俗话说得好,远香近臭,说不好分家之后,几家人的关系反而能缓和一些呢!
劝了林老太几句之后,喜妹便又没心没肺地回屋睡了个昏天黑地,第二天天光大亮时,她翻身起来,暗下决心:野鸡和野兔吃起来还是不够过瘾,不如上山找找有没有落单的野猪崽子,吃点鲜香肥嫩的野猪肉庆祝分家!
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成年野猪她是不敢动主意的,相比她这种脆皮体质,成年野猪说是钢筋铁骨都不为过——厚厚的泥浆松脂、坚韧难以穿透的外皮、壮硕“魁梧”的身躯、尖锐有力的獠牙……简称,谁惹上谁倒霉。
成年野猪不能惹,乡下人又不像城里人那样有肉票供应,要想吃上猪肉,除了家里那一点点腊肉以外,就只能往野猪崽子身上打主意咯。
喜妹谋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着二老的面却啥也不敢说,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说在家闷了想上山玩玩。
林老太现在对自家老闺女的运气特别有信心,觉得她上山玩玩之后绝对不会啥都遇不见,哪里能放心她一个人上山哦!如果是没分家之前,还能随便使唤松娃陪着,可现在分了家,林老太懒得跟老大媳妇歪缠,这条路也就行不通了。
见老妻还为这点事犯起愁来了,林老头挥了挥手上的烟袋,语气轻松:“今天估计只会上半天工,队长说明后天就要开始准备麦收了,先给咱松松骨头。正好,我还没陪喜妹上山玩过呢,咱俩和喜妹一起去,顺道砍点柴火回来。”
往常砍柴的事情都是由几个儿子去做的,但现在分了家,林老头是个倔性子,说分家就是彻彻底底的分,儿子们上赶着孝敬他就接着,儿子们不说他也不会还像之前一样使唤他们。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得“重拾旧业”当个樵夫了。
林老太成功被说服,定下了上山的具体时间。
回屋之后,喜妹托着腮帮子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年纪小就是麻烦得很,每回上山都得带上小尾巴,要是长大了就好了,像松娃那么大,随意泡在山上也没人管的。
即便不为了肉,喜妹也是更喜欢山上的,精灵本就亲近自然,一身能力也都是来自自然,即便她现在已经不再是精灵,但过往的经历让她天然地对植物和自然多几分亲近。可这副才十岁的脆皮身体决定了,她压根不可能被允许独自上山,教她怎能不郁闷?
幸好,她是个豁达性子,郁闷了一会便放下了,满怀期待地等着下午的上山之行。
林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是打过鬼子干过国军的,虽说后来伤了腿脚,身上功夫却还是在的,有他随行,林老太心里绷着的那根弦都松了不少,走得也比之前要远不少。
这片山是一个连绵的小山脉,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有个诨号叫做虎落尖,因据说在最深最高的山上有老虎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