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竹旁边的竹子做的躺椅上一个盖着大氅的人睡的香甜。
金福柳手里端着刚刚出锅的点心笑容满面的从飘着饭香的厨房走出来。
药庐里的小童子端着水果,蔬菜,肉食往树荫下竹子做的圆桌上摆放,一些江湖客悄无声息的从外面带回来刚刚猎到的各种动物,只是这些动物似乎都已经经过了处理,并没有散发出任何血腥味。
武瞾珝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虫先生如此有底气敢跟自己抢人了。
一个能在大山里弄出这么个世外桃源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庸庸碌碌的人。
只是这个人的目标是来恩言,对方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是想以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还是别有所图?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堵在我家先生门口。”一个刚才外面摘了一些鲜花回来的小童子,看到门口站着好些个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分开人群,抱着自己怀里的花篮子,才队伍中挤了过来。
武瞾珝眼中冰冷寒意浓烈,一个小小药庐的童子而已,说话就如此冲,可见平日里这虫先生是个什么行事作风了。都说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这位小童子,我家主子身份贵重,你还是去请你家先生来迎接吧!”小福子眉毛也皱了皱,这个小童子实在是没有见识,一看就应该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是不好惹的啊!怎么这个小童子说话还这般的没有个忌惮。自家主子现在可是心情十分不好,如果真的将主子惹怒了,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现在他们是来找皇后娘娘的,不好跟这里的主人起什么纷争。可是天子的威严也是不可侵犯的。
“先生三年内不会在出手救人,时间都已经被预定了。各位请回吧!”小童子可不管这些看着就来头很大的人到底是谁,反正来这药庐的人,都是来求医的病人,自家先生已经说了三年内不在接新的病人。
本来安静的院子突然传出来说话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来恩言自从来到了药庐就一病不起,不知道是心病,还是她这个身体真的已经要撑不住了,反正她是高烧之后,嗓子发炎,而后心脏出毛病,睡眠更是也跟着凑热闹出了问题,好不容易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她晒着太阳睡着了,这会一有声音,一下子就惊醒了,她瞬间从躺椅上就坐了起来,双手轻颤的捂着心脏,脸色苍白,满脸冷汗,大口的喘着气,双眼没有焦距。
“来来!”冷竹就挨着来恩言坐着,所以最快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竹子仍在了地上,宝剑瞬间归于剑鞘之内,一气呵成的站了起来转身,来到了来恩言旁边,轻轻为她拍打着后背顺气。
冷竹其实一早就发现了武瞾珝他们的到来,只是来恩言好不容易睡熟了,她如果离开,或者和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来恩言马上就会醒过来,开始的时候来恩言晒着太阳睡着,她做完了自己的事,就想做其他的事情,哪里知道她一有了其他的动作,来恩言就醒了。
一次之后冷竹就不敢在来恩言睡着的时候离开了。
“我想喝水。”来恩言声音中透着一股子虚弱和惊魂未定,她这个身体她也是真的有心无力了,明明天天一碗一碗的苦药吃着,可身体却怎么都不见好。
来恩言说完抬头往药庐的门口看过去,刚刚似乎她听到了武瞾珝的声音,是做梦吗?她总是担心武瞾珝不肯放过自己会追过来,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闭了闭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而看到的却是药庐的院子门口带着人站着的武瞾珝。
“找来的还真快。”来恩言小声的嘀咕着,接过冷竹已经抵在自己唇边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清醒清醒,也润润嗓子。
“白求,不可无礼。”来恩言还没有将刚刚喝到嘴里的水咽下去,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白景天的呵斥。
“先生。”白求抱着怀里的花篮一溜烟的跑到了自家先生的身边。
自家先生可是少有对来看病的人如此客气的,这位到底是什么大人物?
“胡闹。你是活够了么?连当今陛下都敢如此轻慢。”白景天嘴里说着人却是迈步走到了来恩言的躺椅前面,探手为来恩言号脉。
“公子是景天的错,疏于防范了,没想到陛下动作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惊扰了您的睡梦。等下喝下养神汤,出去散散步吧!这里的风景还算不错。”白景天放开了来恩言的手腕,蹲了下来,为来恩言穿好了鞋子。
武瞾珝站在院子门口,虽然距离不是很近,却也能清楚的看到白景天的动作。
自己的皇后在这里过的似乎比她在宫里更像个皇后。
那个药童刚刚喊的先生,在这个药庐里也就只有鬼医虫先生了,江湖上声名赫赫的虫先生,在给来恩言穿鞋,这动作娴熟自然的好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呢!
在皇宫里的时候武瞾珝也看到过一次来恩言更衣,不过来恩言身边贴身伺候就只有金福柳,穿鞋这种事来恩言都是自己做的,她说不习惯别人伺候。
怎么在皇宫里不习惯人伺候,在皇宫外面就习惯人伺候了?
“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大老远来到我这荒山野林做什么啊?”白景天给来恩言穿好了鞋子,小心翼翼的,如同呵护珍宝般扶着来恩言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景天,不必如此,我没事,就是睡着被吓了一跳,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恩言被白景天那副好像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出个什么意外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白景天的确是比在吐鲁番的时候变了不少,不过没变的还是她这紧张兮兮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