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我把药箱子拿来了。”来恩言气喘吁吁的拿着药箱子跑了进来,明明就穿了个单薄的睡衣,却硬是跑除了一身的汗。
“公子!”白景天看到来恩言这个样子,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公子你就这么在意这个人吗?
为了这么个人,你竟然如此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身子弱的很,三天两头的就闹病。
“她怎么样了?”来恩言将药箱子放在了贵妃榻的脚踏上,自己顺势挨着冷竹就坐在了贵妃榻上,用手擦了擦额头和脸上的汗。
“刚把脉了,应该是积劳成疾,肺子出了毛病。”白景天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反正咳血的症状看还是很符合的。
来恩言若有所思的点头,抬手为冷竹将被汗水贴在脸上的头发整理了下,而后才闭了闭眼睛“景天去睡吧。明天店里还有的忙呢!这里我来就行了。明天早饭我就不跟你们吃了,让嬷嬷做了大盘鸡,素什锦,桂圆红米饭送过来。”
来恩言的吩咐让白景天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的学习,这么努力想要为来恩言分担,可是来恩言对自己却没有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紧张。
是因为她比这个人遇到来恩言的晚吗?
自从她遇到来恩言开始,来恩言就一直都是跟来家的人一起吃的,从来没有搞特殊过,可现在她为了这个中毒,半死不活的人,既然破例了。
“做咸口的。”来恩言顿了顿补了一句。她其实觉得冷竹应该不太喜欢吃酸甜口的东西,但是自己在宫里的时候,总是十分怀念现代自己爱吃的东西,所以做的都是酸甜口的东西,冷竹这个人看着冰冰冷冷的,其实却是有着柔软的心,自己做的东西不管好吃不好吃,她都会吃掉,开始的那会自己还以为自己做的真的很好吃,可后来有一次自己在冷竹狼吞虎咽的时候,尝了一口,差点被自己的菜咸的哭出来,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是把盐当成了糖放在菜里,难为冷竹能够那样面不改色的都大口大口的吃掉,她大概是怕自己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太难吃难过吧!之后自己做菜倒是没有再犯过把咸盐当成白糖的低级错误了,但是每次想起来那段在凤鸾宫将咸盐当成白糖放到菜里,还有个傻子面不改色的好像吃的是什么珍馐美味的全吃掉,心中总是有一股暖流。
“是,公子。那公子早些休息。”白景天仍然是温驯的模样。
“景天,明天早饭后让店里的绣娘过来一趟。”来恩言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冷竹身上有些旧的里衣上。
“是,公子。”白景天偷眼看着来恩言,当她看到来恩言视线落在的位置之后,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是因为自己的胸太平了吗?所以公子总是将自己当成小孩子吗?那个人还真是胸怀伟岸的,就这样躺着,都能看到波涛汹涌。
“去吧。”来恩言倾身给冷竹将束发的头冠摘了下来,青丝散落为冷竹增添了一抹少有的女人味和柔和。
白景天转身而去,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怕自己会扑过去对公子说,你那么好,那么高贵,怎么能去碰触庸俗的脏污。你应该高高在上被人捧在神坛啊!
“别装睡了。说实话,武瞾珝为什么会放你走。”来恩言等到白景天关上门离开的脚步已经听不见了,才放松了身体,靠在冷竹的身上,没有什么避讳的开口。
她其实很喜欢冷竹身上的干净的味道,没有宫中女人们喜欢用的花露水的,胭脂水粉的香气,也没有什么人为的香包味道,而只是单纯干净清水的味道。
冷竹在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危险,自己总是能化险为夷,这个人就向自己的幸运星。
“我快死了。”冷竹知道刚刚自己毒发把来恩言吓得不轻,自己不管怎么都要说点什么的,否则来恩言今天怕是都睡不着觉了。但是她不会告诉来恩言自己中毒了,更不会说出来自己身上的毒有解药的只有武瞾珝,想要解药就要抓她回去。
她不会那样做的,现在的来恩言跟在宫里的她完全不一样,充满了生气。
她想在自己已经进入倒计时的日子里,可以跟在来恩言身边,看到她更多的笑容,为她解决一些自己可以为她解决的麻烦,就如同在武世皇朝的皇宫里一样。
自己不是主子,不能光明正大的为她做什么,给她什么,可是自己能做到,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将那些暗中对她有威胁的人抹杀。
她是影卫,是属于黑暗的索命阎罗,她杀人不需要解释,只要主子一句话,她就会立刻变成主子手里最锋利的尖刀。
她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也不懂得什么是伦常,更不懂的大义,她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想要保护一个人。
哪怕保护这个人,是需要付出自己生命为代价。
但是从小她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越是珍贵的东西,想要得到,就越是要付出等价的代价。
来恩言对她来说很重要,她的笑脸就像是她充满了血腥杀戮阴暗的生活里唯一的微弱光亮。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知道自己能够接近来恩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能够拥有和她相处的那一段时光就已经很走运了,她不可能真的和来恩言在如在凤鸾宫中那般亲近,更不敢妄想拥有那般美好的她,但是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激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