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叹息,再度望向寒浇,神色复杂。耳朵突然一动,目光又极快地移到了寒浇手中的血玉簪上。
&ldo;幂琰。&rdo;寒浇乍然起身,声振寰宇,桀骜凌人:&ldo;你给本王记着,你是谁的人。&rdo;
咔嚓。
血玉簪自寒浇手中断裂,簪柄掉落,砸在地砖上发出清脆悲响,碎成三段。雕刻双龙戏珠的簪头化为细碎粉末,无声无息消弭世间。
今晚这场戏,我看得很过瘾。但我只想在底下安安分分看戏,绝不想掺和进其中。
所以我搓着手欣赏完整场闹剧,又苦哈哈地守了半夜祠堂,便打着哈欠往寒浞分给我的院子里挪去。跟谁都没多说一句话。
可有人显然并不打算放过我。
&ldo;艾夫人!&rdo;
呼唤急切焦愁,从天而降,我蓦地停住,左右一瞅,才在身后的矮灌木丛里看到个瘦小身影。
&ldo;温荨?&rdo;我见到来人有些吃惊:&ldo;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rdo;
温荨干脆利落地在灌木丛堆里一跪,边磕头边道:&ldo;我和看守我们的一个侍卫有些交情,便趁着他人不备溜了出来。艾夫人!幂琰夫人性情淳良,断断不会做出那般丧尽天良之事啊!奴婢求求艾夫人了,救救幂琰夫人吧!&rdo;
居然敢求到我这里来,到是个好胆识的。
我微眯了眼,上下打量着她,这孩子长得软软糯糯,看模样还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又想到之前对峙时,幂琰狠瞪她,而她却浑身发颤,连连摇头的样子,心下有几分拿不准。
是温荨真想救幂琰,还是婍雪的一石二鸟之计,想趁机再把我拉下水?
我决定和这丫头多聊两句,想了想,走近几步到了灌木丛前,右脚一迈盘坐在温荨跟前。小丫头活见鬼一般地看着我一堂堂正夫人如此不拘小节,嘴角抽得话都讲不利索:&ldo;艾、艾夫人、您、您怎么、怎么坐下来了?&rdo;
我瞧了瞧身下绒糙:&ldo;怎么了,这里不能坐么?&rdo;我当年还整夜睡糙垫子呢,你不知道了吧!
&ldo;能、能……艾夫人,那个,幂琰夫人、救、救……&rdo;
&ldo;哦,幂琰夫人,你要我怎么救?&rdo;
&ldo;请艾夫人在王那里为幂琰夫人进言。&rdo;
&ldo;这样啊……&rdo;我伸手在袖袋里摸了摸,取出一方罗帕,呈于手心摊开,三段断玉赫然其上,好似三滴灼人眼球的血泪:&ldo;温荨,你以为过王是何许人物?&rdo;
温荨一见那断玉就跟被烫到了似得,往后缩了缩。而我就好像完全没察觉到她的恐慌一般,自顾自又道:&ldo;是重儿女私情多于法令严律,还是会因女色而动摇国本?都不是,他是称霸一方的王者,永远都不会因为谁的求情而姑息谋逆者。幂琰勾结弋王,人证物证确凿。除非你有足以驳斥玉簪、琴玉行刺、七巧香薷糕、和幂琰自己如此惊慌失措,这四大证据的筹码,否则你绝无可能救下幂琰。所以……&rdo;我慢悠悠抬了眼,盯住她,&ldo;小丫头,要救你家夫人,求我无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