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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乌江印象（第1页）

都说了我不是旅游局长，不搞旅游宣传。但我与乌江的故事挺长，一章确实写不完。而且乌江就在我的家乡，家乡养育了我，借此书歌颂宣传一下乌江，也算我对它的一点小小的报答。话说，谁不爱自己的家乡？

我对乌江的第一印象，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十多年前。四十多年前，一个十三、四岁的城里少年出现在乌江边，以前他从未见识过如此壮丽的自然风景。站在乌江岸边，“大岩”象一扇巨大的屏风，高高耸立在山顶上，威风凛凛，周边的群山，是它的侍从和护卫。“大岩”脚下，一直下到大河边，是一个布依族寨子，数百户人家零散地分布与此，薪火相传，已经生息繁衍了很久很久。那时候，还没有乌江电站，寨子沿江而建，所以叫顺江村。旧时的乌江，深切河谷，湍急的水流用了千万年时间，硬是在崇山峻岭间开辟出了一条宽敞的河道，两岸的悬崖峭壁，象刀切斧砍一样整齐。壁立千仞，正是它最恰当的表达。因为上下游落差极大，这条大河，是我见过的最湍急的河流，没有之一。多年后，我在云南澜沧江游泳，水流也算异常湍急，但与旧时的乌江相比，仍然是小巫见大巫，差得远。我游泳算是比较利害的，但看到这种江水，真的不敢下。当然，我也游了，是在表哥表弟的带领下游的，他们从小生活于此，自然知道在哪个河弯下水是安全的。本地人人都是游泳高手，所以本地人很少听说有溺水的。夏天的时候，大河边热死人，非游泳不可。我更是除了吃饭睡觉，基本整天都在水里，象个水鬼。大河里好玩的事可多了去了，可以捉鱼，用网，头天下网，第二天去取，网上通常都挂了几条鱼。甚至都不用亲自下网，感觉哪里应该有鱼，下到水里一摸，十有八九可以抓住鱼，那是别人下的网。把鱼拿走别人也不会生气，因为大家都是亲戚。那时鱼多，下雨后水浑，我们甚至可以用自制的鱼叉在河边叉鱼，看准了，一叉下去，一条四、五年重的河鱼就上来了，简单。还有抓虾，乌江的虾是一绝，体形很大，比一般小河的虾大几倍，鲜虾是青色的，活泼灵动，非常好看。这让我想起齐白石老人画的虾，真是一样一样的。我们抓虾也很简单，随便拿一个竹编容器，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一阵乱铲，一堆河虾就被铲到岸上，甚至还有不少贝壳。贝壳我们是不吃的，嫌它脏。河虾多是用油炸了下酒。我第一次学喝酒，就是在此地。

我第一次喝白酒，一口气就喝了一碗，大概有半斤，一只虾子都没吃。醉了一天一夜。这件事我在另一本书里已经写过，不再复述。我们也在江边的灌木丛里用火药枪打斑鸠，烤来吃，特别香，适合下酒。这种自制火药枪的后座力很大，我不懂，第一次打斑鸠时，枪托把我的头砸了一个大包。乡下的腊肉特别下饭，如果吃腊肉猪脚炖干豆角，那就更不得了，我一次可以吃四、五碗饭。正是长个子的年纪，正常。当然也坐船，主要是木船。也有渡船到河对岸，我不敢坐，水太急，吓人。如果你从此岸坐船去对岸，上岸时已经是出发时的下游几百米处，真恐怖。那时的江面其实不太宽，有些地方还不足百米，但波涛汹涌，十分怕人。据说当年红军长征就在这一段渡江，第一次强渡就未能登上对岸，反而被湍急的江水冲回来。后来得到当地船工的帮助，夜渡才登岸并击溃国民党守军，成功南渡乌江天险。就我亲眼所见，可信度很高。这种惊心动魄的场景，现在当然已经看不到了，它已经永远被淹没在浩浩荡荡的江水下面，至少也有五、六十米深处。十四岁的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些故事，站在江边，望着对岸的梯子岩，想到当地人要在这种巨岩上爬行，马上就感到头晕目眩。对岸后来我也去过，但那是乌江库区形成之后的事了。因为四、五年后，我在此地开始了我的职业生涯。

前文已经写到，我在此地入职那年，刚好十八岁。离我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四、五年。上次我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这次一呆就是两年。这就叫缘分。前后不过几年，但乌江的面貌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高峡出平湖，以前日夜奔涌不停的滔滔江水，现在变得平静了很多，至少从外表上看是这样。以前狭窄幽深的山谷，现在变得宽阔旷远。以前听起来如雷鸣般的江涛声，现在变成了浪花冲岸的“哗哗”声，有点象海涛。住在航运管理站里，夜深人静时难免想家，于是披衣出来，看看江景夜色。乌江的夜晚是很美的，江面平静无波，一轮皎洁明月当空俯瞰，清风徐来，我就变成了苏东坡。说实话，在这里工作确实挺辛苦，但如此美景，也不是人人都能享有。人家苏东坡倒霉的时候，可以写出《赤壁赋》这种千古绝唱，我又没有倒霉，所以对此美景，什么也写不出来，可悲。但我内心是不服气的，暗下决心，早晚也要为此难得美景写上几笔。急忙那得有诗来，且把古诗借作材。唯有山间这清风、江上那明月、满目乌江波澜、一眼万里河山，为我这无知小子所独享，也算得意之作。其实，我那时写不出来，现在仍然写不出来。但不可否认的是，乌江那风华绝代的美丽，已经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里。几十年来，时常梦回。

再说一遍，去乌江旅游的朋友，一定要下到江里去游泳。如果你不下到江里游泳，那就等于没有去过乌江。因为在江面上看到的风景，与在陆地上看到的风景完全不同。你想，你在江中游，青山两边走，一轮红太阳，拿你无奈何。这种独特的感觉，只有下到江水里才能体会。相信我，岸上真是热得要命！而且尖嘴蚊又大，一叮一个包，还是江水里舒服。当然，游一个小时，搞个对岸就差不多了，要记得上岸补水补食物，最好是来点烧烤，烤鸡烤猪烤全羊，用冰啤酒送服，吃饱了又下水。据我了解，不仅是“大岩脚下”，乌江沿岸的乡村，目前都在大力发展休闲度假旅游业，带上你的帐篷，带上你的家人，开上你的豪车，带上风油精，快来乌江！已经夏天了，天气越来越热。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最后要提醒一下，在江里游泳，一定要带上水袖或者“跟屁虫“！因为今天有书友回复我：前几天有个游泳教练也溺水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