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肉嘟嘟的脸上不再?扬着笑意,瞳孔中是?深深地恐惧和震惊,别人?都在逃窜,就他站在那呆呆看着自己,随后又看向他手中那张浸了血的弓。
晏温忽然扯了扯唇角,扯出一脸惨淡的笑,眼底情绪剧烈颤动,轻声笑了起来,一声胜于一声,全身止不住轻微颤抖着。
随后他身子?向后摊靠,后仰着头,双手撑开覆在脸上。
冷光透过窗户打进来,空气中有漂浮的颗粒物,死一般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晏温隐隐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门?外响起敲门?声,李福安的声音小心翼翼透进来,“殿下?,有事禀告。”
停了片刻,晏温喉结滚了滚,将手放下?来,“进来。”
李福安推门?而入,脚步比方才更加仓促,凑到晏温跟前轻声耳语了几句。
晏温神色一凛,眸底情绪几经翻涌,最后又尽数归于死寂,淡淡对李福安道:
“去隔壁将裴词安叫过来,孤有话同?他说。”
……
裴词安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如何了,也不敢开门?,一直守在沈若怜身旁。
直到李福安过来叫他,他才将桌椅挪开,开了门?,“李公公,请问外面?现在如何了?”
李福安扫了眼里?间的沈若怜,轻声安抚:“现下?都已经平息了,公主别怕。”
说罢,他又看向裴词安,“劳烦裴大人?跟咱家过去一趟,殿下?他有话同?您说。”
裴词安看了眼沈若怜,叮嘱道:
“你在这待着别乱走,我去去就回。”
沈若怜还保持着环抱双膝的姿势,闻言乖巧地轻点了下?头,目送裴词安离开。
然而过了许久,她却并未等到裴词安的身影,反倒是?晏温从隔壁过来了。
沈若怜看到他时下?意识缩了下?脖子?,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末了,她吞了下?口水,小声问他,“门?口的人?,是?你杀的么?”
她软糯的声音还带着些颤抖,眼尾红彤彤的,一张小脸却吓得惨白。
晏温隐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半晌,冷冷道:
“沈若怜,你走吧。”
沈若怜没?料到他竟说的是?这话,不由一愣,羽睫轻颤着问他,“什、什么意思?”
晏温冷笑了一声,眼底尽是?疏离和寡淡,“没?什么意思,孤厌倦了,觉得无趣了,你留在这只会给孤图生事端。”
“孤不想要了,孤放你离开,永远。”
晏温清冷的话音刚落,沈若怜鼻腔陡然一酸。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种尘埃落定的怅然若失。
她垂首在双膝间,默了默,问他,“什么时候走。”
晏温嗓音有些哑,紧盯着她,“城外路已通,你即刻便可以走,孤让裴词安回京述职,你俩一起。”
沈若怜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看着彼此?,神色各异。
过了半天,沈若怜吸了吸鼻子?,展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