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用力地敲了一记:&ldo;再乱说话,我便真的把你关起来了!&rdo;
柳清竹只好放弃这个话题,却又忍不住问:&ldo;婶娘说的那件事,你……真的没想过吗?&rdo;
&ldo;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rdo;萧潜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柳清竹忽然翻过身去背对着他,不肯再开口。
萧潜坐在她身后,费了老大功夫都没能让她转过来,只好在背后叹道:&ldo;我以为你是明白了我的心意,才肯跟我回来的。&rdo;
&ldo;没有。我是因为你已经把我买下来了,所以才不得不跟你回来的!&rdo;柳清竹堵着气,闷声闷气地道。
萧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ldo;三百两银子买个媳妇?这价钱还真是挺便宜的。&rdo;
&ldo;不然你再去买一个?&rdo;柳清竹差一点忍不住要破功,忙咬住下唇,硬装出生气的声音来。
谁知萧潜竟当真煞有介事地盘算起来:&ldo;唔……这个主意似乎也不错。不过我这个人其实是很挑剔的。买来的媳妇万一不够漂亮,或者不够贤惠,再不然就是不够聪明不够灵巧,还有那些喜欢磕牙拌嘴的、喜欢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看不懂眉高眼低的……唉,若是不小心买到那样的可怎么办?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可以退货去!这样想想,我便觉得还是不必买了。&rdo;
柳清竹忍不住转过身来,笑骂道:&ldo;你倒果然是挑剔得很,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副德行,谁家的姑娘看得上你!&rdo;
萧潜立刻顺势把她揽进了怀中:&ldo;正是这个道理!我这个人既糊涂又自以为是,既优柔寡断又识人不明,还有不少坏脾气,目光短浅不知事,天底下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不嫌弃我了!所以纳妾的事提也不要再提,别说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小姐们,便是平民的姑娘,也不可能看得上我这样的……&rdo;
&ldo;喂,你这么说话,倒显得我多没见过世面似的,你这样一无是处的一个人,我却把你当宝!&rdo;柳清竹不满地抱怨道。
萧潜理直气壮地认了下来:&ldo;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吗?像你这样的女子,就连京城第一风流公子和天下第一皇商都对你念念不忘,你却只看得上我一个一无是处的笨蛋,难道不是没见过世面、目光短浅?这一世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你休想让我放手!&rdo;
柳清竹忍不住啐他一口:&ldo;你说谁是死耗子?&rdo;
萧潜&ldo;嘿嘿&rdo;地笑了起来。
柳清竹又白他一眼:&ldo;还有,造谣生事也没有你这样的!天下第一皇商,你说的是云长安?他什么时候对我念念不忘了?你这么信口开河,就不怕他恼了你,再往你的衣服里面塞毛毛虫?&rdo;
萧潜捉住她的两只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说没有,就当是没有吧。
云长安那个家伙其实是最聪明的,知道放不下,索性便从来不提起……
他没有再开口,柳清竹也便奇怪地沉默了下来。
萧潜攥紧了她的手,却发现那双手指尖微微发凉。他的心中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许久才无奈地道:&ldo;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rdo;
&ldo;什么?&rdo;柳清竹不解。
萧潜闷闷地叹道:&ldo;我费了这么半天工夫跟你解释,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rdo;
&ldo;我明白。&rdo;柳清竹嘴硬地道。
&ldo;你明白才叫见鬼!&rdo;萧潜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逼着她睁开眼睛。
柳清竹委屈地白了他一眼,便要抽回手来。
萧潜怒声道:&ldo;那个孩子一出生,我就知道他活不长!我知道你不能给我生儿子,也早已经作好了这辈子只养大一个女儿的准备!我若是想要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早就叫媒婆给我说十个八个妾侍回来放在屋里了,我何必厚着脸皮去求你回家!你的心里介意的是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还是你以为我根本不可能做到?&rdo;
柳清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闷声道:&ldo;这么凶,还说要对我好呢!&rdo;
萧潜别开脸不肯看她的表情,继续凶巴巴地道:&ldo;你若是再被乱七八糟的人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蛊惑住,生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来折磨我,我不单敢凶你,我还要打你呢!你最好给我老实些,如果被我知道你又在替我打谁家姑娘的主意,我就‐‐&rdo;
&ldo;你就怎么样?打我吗?你试试看!&rdo;柳清竹坐起身来,不甘示弱地撸起了袖子。
萧潜立刻怂了下来:&ldo;我就败给你了行不行?夫人,我这辈子再也不敢打别的女人的主意了,您就饶过我吧!&rdo;
柳清竹叹了口气,闷闷地缩回了榻上:&ldo;可是,婶娘说的也没错,不孝有三……&rdo;
&ldo;打住,&rdo;萧潜慌忙打断了她,&ldo;别再跟我提什么&lso;不孝有三无后为大&rso;!我是不是不孝,只有父亲才有资格评判,哪里轮得到旁人来管!父亲早已经吩咐下来,我若是敢叫你伤心,他便宁可不认我这个儿子,到底怎么做才是&lso;不孝&rso;,你还不明白吗!&rdo;
柳清竹无言以对。
她知道公爹不会怪她,萧潜也不会怪她,可是……
与其说是二太太的话扰乱了她的心思,倒不如说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