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娘打量她的同事,姜予也瞧了过去,不愧是建宁侯府的管事,这穿着打扮和通身的气势,比起一些富贵人家的夫人都要厉害几分。
她点首道:“周管事。”又唤道:“春觉,奉茶。”
周娘直接就惊了一瞬,她是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个女子同粗俗、丑陋联系起来,这模样和气质,不说绝世佳人,那也绝对不是寻常颜色可以比作的。
但她好歹是建宁侯府的老人了,不会被这么点事震惊的说不出话。
她坐下,态度自然的说了些话,介绍自己,又委婉的问了问姜予礼仪学得如何。
小姑娘全都妥帖的回答,既无谄媚也无搪塞,眼底干净如水。
周娘见她滴水不漏,竟觉有些满意。
“我这几日顶着凤冠走了些路,不小心将脚扭了。”她似乎有些忧愁,“只希望早日好起来吧。”
周娘听罢就知道那些个礼教嬷嬷耍坏心眼呢,也不知这姜府到底愿不愿意嫁女,竟在这处使绊子。
她道:“姑娘放心,老奴会帮你解决的,”
姜予闻言,朝她看了过来,半晌都未说话,正当周娘拿不定她的意思时,她才开口道:“多谢嬷嬷,我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希望将这礼妥善完成,只是侯府插手入姜家,怕是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周娘没想到她竟想到这一层,一时未说话。
姜予浅浅的笑,“夫人体贴,我很感激,只是大婚降至,侯府必然也缺人手,我这且不必担心,我能应对。”
周娘起初是有些惊于她的样貌,到这会却是真的有些意外,她自然也知道插手别家家事不好,她也犹豫要不要来,可明显这个时候稳住姜予才是最好的选择。
结果,却与她所想大相径庭。
这个将来的少夫人,看来并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她犹豫良久,才道:“姑娘说的是,老奴此次只是来拜访一遭,见姜府准备妥善,便也放心了,待回去后问过二夫人,再做准备。”
姜予笑了笑,知道她背后有主子,不会因为自己这三言两语打道回府,也不再相劝,而是又聊家常的与她说了些话,婚期将至,哪怕王茵茵给她下拜帖她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出府,尤其是出了宴会上那事,姜家对她看得很严。
她闷着,这会有了人与她说话,又是未来府里的管家,一时间话多了起来,她说话一向温温柔柔的,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辞,唇边的笑容也极亲切。
到了最后,周娘忍不住道,“姑娘若是有哪些缺的,大可跟老奴说,老奴若是能做得到的,必然义不容辞。”
本是一句客气话,姜予却真的仔细想了想。
到最后,她手指绕着一圈青丝,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管家能不能告诉我些小侯爷的喜好?”
“她问我们家小侯爷的喜好?”庆元听见周娘这么说,颇为愤愤,“她还真想癞□□吃天鹅肉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小子是跟了公子久了,身上都养出少爷脾气了,尚书房嫡出的小姐,是你可以随便评价的?”周娘一巴掌就拍在庆元头上,“我告诉你,我若是再听见你侮辱姜家小姐,定要让二夫人抽你几鞭子!”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庆元努着嘴,颇为不甘道:“你都不知道,那日生辰宴上,那么多人看着,那劳什子千金到底出了多大的丑,她入了我们宁府,我将来出门都抬不起头了!”
周娘气的心口痛,当即抄起旁边的扫帚,“你!你个混账东西!”
“公子,公子救我!”
庆元瞧见从屋檐下走出的人,提着飞了的鞋狗爬似的跑了过去,身上沾了泥,满脸的狼狈。
宁栖迟手执一柄长剑背在身后,不冷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不敢用脏手碰他家小侯爷的衣衫,只喊道:“公子,我娘要打我啊公子!”
宁栖迟却半转首睥他一眼,移开视线后启唇,“自己去领十鞭子。”
压根没料到自家公子这般冷酷无情,他被人拖下去的时候他万分不可置信,哭喊着,“娘,救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