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ldo;小哥,你想说什么?&rdo;
他微微仰起头,眼睛竟有点眯起来,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很放松,而这个发现让我也很得意,因为,不是只有我看到他才会觉得安心,他见到我,同样如此。
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我,我被他逗笑了:&ldo;你到底要准备说什么?可不可以中间不要停顿那么久?&rdo;
他点点头,然后靠近我,慢慢地说:&ldo;当然算。&rdo;
&ldo;啊?&rdo;我没反应过来,&ldo;什么意思?什么当然算?&rdo;
他低下头,这一次,他好像熟练了很多,竟直接咬住了我的嘴唇:&ldo;再亲一次吧。&rdo;
20
现在想来,我似乎已经记不清楚那剩下的四十八天是怎样过来的了,我只记得每一次在我疼到想要撞死的时候,闷油瓶的那双眼睛里都会溢满了深深的忧伤。
曾几何时,这个强大到让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神的男人,那双总是淡然的眼睛里,有了这么浓烈的忧伤。
我真的觉得很心疼他,尤其是在这份忧伤全部都是因为我的时候。
整整四十八天,他几乎不眠不休的在我身边照顾着我。我当时想到的是,让我熬过去,等我好了,我一定会让他好好地睡一觉,我会在旁边看着他,尽职地保护他的梦。
只是,越往后,他变得越沉默了。我很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眼见着那块石头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蜕出来,我的心情还是不由自主变得好起来。我会和他讲杭州的很多东西,吃穿住行,民俗风情,我希望他能爱上那里,因为往后的日子,我希望他能和我一起,留在杭州生活。
他只是安静地听我讲,很专注,偶尔还会配合地&ldo;嗯&rdo;一声,让我知道他在听。
这样的闷油瓶,会让我有种又回到了以前的感觉,在我们离得很远的时候。
那时候我总是无意识地想靠近他,但好像总也不能成功。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已经进入他的世界,只是他从来都不肯当着我的面告诉我罢了。
我们常常会并排着坐在一起沉默,徐南的伤好了之后,就会隔三差五地跑进来鬼叫一阵。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会深深羡慕他单纯的快乐。
第四十五天的时候,我记得闷油瓶跟我说了句话,他说:&ldo;吴邪,对你来说,多久会是你等待的极限。&rdo;
我的心忽然就往下一沉,我问他:&ldo;你什么意思?&rdo;
他摇摇头,却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把我紧紧地围住。我回过头去和他面对面,看到他眼睛里的忧伤。我让自己笑着对他说:&ldo;不知道,不过不想等太久。不是等不了,是忍不住,忍不住会去找你。&rdo;
那时的我可能已经预感到什么了吧,所以我才会那么说。他听到这句话后,先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他就那么靠过来,认认真真地吻上我的嘴唇。
我想他是喜欢上了这种方式吧,就像我也喜欢一样。他会把手伸进我的头发里,轻轻的把我向前拉,一直让我和他靠近到无法更近一点的位置。
他还有个嗜好,喜欢睁着眼睛和我接吻,我有时候会笑场,摇着他的肩膀说:&ldo;小哥,我拜托你,能不能闭上眼睛再亲?&rdo;
他每次都会点头答应,可惜从来都不遵守诺言。他还喜欢用牙齿慢慢地咬过我的嘴唇,有点痛,但带来的是更多的愉悦。
我也喜欢和他这样,谁不喜欢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谁又不喜欢和那个人亲密?
第四十八天的时候,他问我:&ldo;吴邪,你最喜欢的城市就是杭州么?&rdo;
我点点头:&ldo;我喜欢那里,住得惯了,就不想去别的地方了。杭州是个很适合养老的城市,小哥,回去我就给你买房买车,不对,是给我们。&rdo;
他点头:&ldo;好,西溪湿地,天籁。&rdo;
我笑得喘不过气来:&ldo;呀,你记忆力怎么变好了?&rdo;
他听了这句话,却愣愣地看着我,说:&ldo;吴邪,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很想记得。&rdo;
我忽然觉得感动得要命,所以我只好一下子抱住他,把嘴唇压了上去。我全部的接吻经验都来自于和他,所以我到目前为止只会一种技巧,那就是闷油瓶喜欢的技巧。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我可以和一个人这样好,他会是我爱与欲望的交点,让我真正意义上变得成熟起来。
第四十九天的时候,我胸口的石头终于离开了我的伤口,那里突然变得很空,胸前的皮肤泛着异样的颜色,已经快要愈合。它像在提醒我,曾经有一个东西长时间的占据了我的心脏,与我朝夕相对,赋予我疼痛,见证我的爱情。
而在那颗石头从我身上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闷油瓶的眼睛里再次流露出那么深的忧伤。这种眼神,让我心疼得仿佛那块石头依旧在我的心脏里一样。
我听到他对我说:&ldo;吴邪,对不起,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对你。&rdo;
他还是把手放到了我的脑后一按,熟悉的晕眩又来了,我很想使劲抓住他的手,可是我还是很快地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一刻,我听到他坚定的声音:&ldo;吴邪,等我。&rdo;
………………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闷油瓶,徐南和阿诺站在我面前,递给了我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写着两个字,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