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也笑了起来。
太师的孙儿据说是个“书呆子”,倒也不笨,只是性格与权贵子弟迥异,不喜外出厮混玩乐,十分低调。
伴随女帝主动聊起闲话,御书房内沉闷压力顿减。
二女闲聊之际,默契地不再提及方才话题。
“对了,这几日那赵都安如何了?可有再惹出祸端?”徐贞观忽然问。
提起赵都安,莫愁神色冷淡下来:
“听闻其那日得了封赏后,回家便与兵部张郎中的侄子发生冲突,动了拳脚,着实跋扈恶行未改。”
“哦?他打赢了么?”徐贞观的关注点有些奇怪。
“……赢了,”莫愁气闷,不情不愿道:
“据说赢得很轻松,张家又把事情压下来,才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女帝眉眼笑了笑,似乎对自己新收的狗腿子的表现颇为满意。
学了皇家的传承,若连一个京中纨绔都打不赢,那岂不是跌了皇家的脸面?
丢她的人?
赵都安赢得干脆利落,甚合她心。
“……”莫愁见女帝模样,愈发对赵都安不满,觉得陛下被渣男骗了。
正要说点坏话,就见女帝摆摆手,敛去笑容:
“好了,不说笑了,朕还要处理政务,你去传话给马阎,说这个结果朕不满意,要他继续查,朕给了诏衙监督百官,那么大的权力,不是要他们糊弄事的。”
莫愁心神一凛,忙道:
“是!”
旋即退出御书房,离开时,见夜色灯影下,劳累了一天的徐贞观继续伏案批阅奏折,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这两年来,陛下操劳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勤勉程度远超先帝。
可就这样的一位女帝,天底下却那么多人要反她。
……
……
白马监。
当赵都安时隔数日,再次踏入后衙,敲开老司监的门时,名为孙莲英的老宦官眼神中,显出意外的情绪。
“你又来作甚?”
语气仍旧不算好,但明显比上次温和许多。
赵都安堆起笑容,自来熟地迈步进门,也不说话,视线飘在屋内的一张空椅子上。
“……”孙莲英无语,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想坐自己搬椅子。”
“谢过大人赐座!”赵都安拱手笑道。
身披一件单衣,两鬓斑白,眼窝较深的老司监“呵”了一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动。
慢吞吞地端起杯盏,用杯盖擦着热水的雾气。
颇有种机关单位的老干部品尝保温杯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