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皇后扫了老内侍一眼,她自当太子妃的时候就没把这个跟着皇帝的小侍看在眼里,等他成了大内总管,她也依旧没把这老小子当回事,随意看过一眼后就坐到了皇帝边上,她先是坐着没动,等确定椅子的舒适她姑且还能算是忍受后,她才转头看向皇帝。
老内侍见她没挑他搬来的椅子的不是,冒出冷汗的背后总算是没一阵阵发凉了,他也是不敢再呆下去,但也不敢就此弃皇上而去溜出去,只得往角落里拼命地钻,心里祈祷直至事毕,皇帝皇后都不要想起他来。
“不舒服就喝口茶,顺顺喉咙。”皇帝想装哑巴,暮皇后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耗,今日她还没午歇好妹妹就来了,吵完架回去了,她还得歇一会。
“你来作甚?”文乐帝谨慎地看着她,回了一句。
“没什么,来看看您。”暮皇后淡淡地道。
文乐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总算是等来了他的反应,暮皇后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您笑什么?皇上心中高兴?”
文乐帝立马闭了嘴。
可暮皇后已经是不管他什么反应了,自顾自地往下说,“您高兴,可今儿臣妾这心里,就有点不好受了。”
文乐帝根本不想跟她讲话,但看她凤眼一直盯着他,他只得不情愿地说了句,“你又不好受什么了?”
这宫里,哪样不是听她的?连他都得按着她的规矩来,她还有什么不好受的?
“这宫里啊……”暮皇后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随手从身后的书堆里抽出一本来,见上面有先皇的笔迹,她就放下了。
文乐帝跟着她的手动,见她拿到他父皇的书,他心里就是一紧,等她放下,心中就是一松。
等她拿了本一般新的,拿到手里不放后,他看了看封面,见是本他写了批注的书,心中哀鸣了一声。
他心中不好受,有此书难逃厄运之感,但面上没显,硬是把眼睛从她手里的书调回到她的脸上,嘴里则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宫里怎么了?”
“这宫里啊,臣妾很快就管不着了。”暮皇后仔细地翻着书,见上面都是皇帝工整的小字,越翻心中越满意,觉得到时撕起来也应颇为痛快。
“管不着了?”文乐帝眼皮直跳。
“嗯。”
见她应了一声后就翻书,也不继续讲,文乐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有话就说,有……就放……”
在皇后面前,文乐帝还是没完全说出有屁就放的话,忍住了没对她太粗鲁。
书也没多厚,翻了几十页也就没了,暮皇后想到底是自己老了,心肠都不知变软了多少,要换当年,她不挑本厚的,都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吵老大一架动的气。
“您那些小妾啊……”
暮皇后只说了一句,文乐帝就没好气地打断了她话,“什么小妾,那是妃子。”
“对,妃子,您那些爱妃啊……”暮皇后从善如流。
文乐帝顿时尤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口,他父皇千挑万选,怎么就给他从暮家把那嘴巴最厉害的挑来了?
“您那些爱妃啊,心头爱啊,”暮皇后慢慢地说着,见她说一句,他眼皮就忍不住跳一下,她冷冷地勾起嘴角,脸上一点笑意也无,“都这把岁数了,还跟本宫不老实,她们是不是想咱们皇家早点刨块地,把她们给埋下去啊?”
文乐帝一听,忍不住挑了眉,“又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你了?”
“多了去了。”暮皇后轻描淡写。
文乐帝忍不住皱眉,多了去了?那么多,他怎么给她办?一起办了,朝廷上的那些嘴怎么堵?
办如家堵?